我们今天的时尚,“流行”落幕,“风格”登场。尽管,千奇百怪的“风格”,已乱花渐欲迷人眼,却具有唯一的共同点:它反应的是时代精神。
哪怕是时不时就要盛行的复古潮流,依旧是借尸还魂的手笔,其复兴的恐怕不仅仅是衣着款式那么简单,“上古”精神的回归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说“文艺复兴”是把古希腊以人为本的观念重新注入时代,那么如今的时尚界对风格的重视,则是强调了嬉皮士们忠于自我,寻求平等的时尚精神。
今年,奥斯卡最佳导演李安推出新片《Taking Woodstock》,用幽默的手法了重访了40年前,那个50万嬉皮士聚集的摇滚现场。向来捻熟于在任何时代的故事中,提炼出现代精神的李安,此番把视角投向那场青年人的文化革命,确是给出了一个嬉皮士精神即将回归的重大信号。他在此片首映礼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如是提炼嬉皮士精神的现代性:“Woodstock音乐节对我而言,具有符号性的意义。那一代纯真的青年与旧世界决绝,积极寻找更公平更新鲜的道路,与人为善。”在那个讲求“爱与和平”并且奇装异服盛行的时代里,“与人为善”是一切之基础,尽管,在当时的时尚界看来,那确实是一个“被品味遗忘的时代”。
可问题是,谁在定义“品味”?又是谁在标记“流行”?40年多前,时尚只是少数几个巴黎高级订制服设计师说了算的玩意。更早的时装设计师大师Paul Poiret甚至扬言:“时尚需要一个独裁者!”这种面目滑稽的“封建迷信”直到今天也没有禁绝,诸如“女魔头”、“沙皇”、“教主”、“大帝”、“女王”之类的称谓,还时不时大剌剌地出现在时装杂志的标题上吓人。有大把的“时装受害者”心甘情愿地做某些著名裁缝的门下走狗。回过头来,再看看40年前,旗帜鲜明地反叛着既定时装体系的嬉皮士们,也许他们的穿着确实看起来既寒酸且混乱,但不可否认,他们聚沙成塔。“糟糕的品味”在今后的40年里,不断被自以为是的设计师们吸纳进日益年轻化和快速的时尚中:Dries van Norton把女人打扮成都市里的波西米亚农妇,Miuccia Prada把睡衣和廉价的尼龙面料带入高级时尚,Marc Jacobs高调地宣扬grunge rock对自己的影响……更早的伦敦设计师Mary Quant提出了街头的女孩们才是自己的灵感源泉。如今,已经很少有设计师仍旧妄图独裁时尚界。他们只是硕大的“美丽产业”里,千万个选择中的一个而已。
时尚的这种戏剧性的变化,使得流行变成一种不可捉摸的东西,而今天对装饰自己身体越来越自信的女性形象也变得清晰可辨。完全可以把嬉皮士的时代看作是风格的原点,她们的自信??无畏,以及信仰的一切,即便是放在今天都没有丝毫过时。我们今天所无比推崇的个人风格,早在40年前的那个充满了泥巴、摇滚乐和性爱的Woodstock音乐节里,便已经在广泛实践了。
强调风格的重要性,是时尚界,民主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全面胜利。贵贱无分别,种族分无别,地域无分别,性向无分别,年龄无分别,“与人为善”的理想却是统一的。李安的这部《Taking Woodstock》在今夏上映,恰恰符合了时尚界对道德诉求和个人风格敞开胸怀的时代精神。昔日嬉皮士们“反时尚”的行为,最终功亏一篑,被强大的商业机器迅速招安,变成新的流行后,也许只有在40年后的今天,才有可能真正无限接近那个着装的乌托邦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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