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詹姆斯·卡梅隆在《阿凡达》中所讲述的“一见钟情”:夜幕覆盖着潘多拉星球的森林,一群被称为Viperwolves的六腿猛兽将萨姆·沃辛顿(Sam Worthington)饰演的杰克·萨利(Jack Sully)重重包围了起来。就在这个陆战队员即将成为猛兽们的盘中餐时,轻盈的女猎手奈蒂利(Neytiri)(《星际迷航》中的佐伊·萨兰达【Zoe Salanda】)干预了进来。对于杰克来说,奈蒂利操起弓箭的娴熟的确是一种幸运。而她同时也不乏智慧,会说人类语言,充满精神,热爱动物。这个10英尺高,长有尾巴的青色女性,无疑是一个宝贝。
卡梅隆已经在《阿凡达》中填入了大量的未来战斗场面和幻想生物。而这些,早在卡梅隆14岁时便在脑海中构思,直到影片公映时,才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但是,一如卡梅隆的其他电影,《阿凡达》中最引人入胜的角色,仍然是女性。
西格妮·韦弗(Sigourney Weaver )在电影中饰演格蕾丝·奥古斯汀(Grace Augustine )。这个坚定,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科学家运转着阿凡达项目,监管这个允许人类探索潘多拉星球充满敌意环境的技术。《阿凡达》是韦弗和卡梅隆在《异形2》上映20年后再次合作,而正是后者的那一系列,为韦弗盖上了第一个动作片真正女主角的印记。韦弗所饰演的格蕾丝优秀并且无畏,常常对军工企业露天开采潘多拉星球的行为感到不满。她在影片中充分表现出了人类的良知,同时作为对权威的蔑视和对科学的崇敬的完美主义者,她也传神地成为卡梅隆本身的副本。
在潘多拉星球上,男性的穿着或许过于鲜明,人类士兵穿戴的是名为AMP的巨大装甲,而外星族群酋长则装饰着漂亮的羽毛头饰,但谁是真正的主宰,却能让人一眼辨出。在《迷失》中出演的米歇尔·罗德里格兹(Michelle Rodriguez ),在《阿凡达》中扮演了直升机飞行员特鲁迪(Trudy),这个稍强于《异形》中强硬拉丁女子巴斯克斯(Vasquez)(詹妮特·戈德斯坦恩【Jenette Goldstein】饰)的角色,也成为了众多鲁莽士兵中最为冷静的色彩。而特鲁迪在无线电中那句“不光你有枪,婊子!”的回复,如同《终结者2》里的那句“再见,亲爱的”一样经典。而奈蒂利的母亲莫阿特(Mo’at),也是纳美人族群的巫师。至于莫阿特的祈祷对象,更是一位女性。这个潘多拉星球的女神,名字叫做伊娃(Eywa)。
《阿凡达》中的女性形象,只是卡梅隆源远流长的女性思想中的最新表现。自从在1984年上映的《终结者》中塑造了掌握世界命运的莎拉·康纳(Sarah Connor )形象之后,卡梅隆就同其他具有同等能力的主流导演背道而驰,赋予了女性更多的权力、威望和力量。在1991年全球赚得5.2亿票房收入的《终结者2》中,肌肉发达的琳达·汉密尔顿(Linda Hamilton )用别针从精神病院中逃脱出来,不仅拯救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同时也拯救了整个人类。这样一位独特的单身母亲,或许是电影史上最好的隐喻。卡梅隆电影中的女主人公,不仅具有兰博(Rambo)式的勇武。在电影《深渊》和《真实的谎言》中,女性角色同样因为鲜明的性格而引人入胜。《泰坦尼克号》,这部有史以来票房最高的电影,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女性再三观看。是的,她们或许迷恋里奥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o DiCaprio ),但更多的,则是她们在凯特·温斯莱特(Kate Winslet )所扮演的凯特·罗斯上所发现的自我。这个女孩以行动打破了束缚自身的枷锁,而她所处的时代,也正期待一场女权主义的变革。(卡梅隆的思想可能具有前瞻性,但远非如此微妙)。
同卡梅隆的影片相比,当今主流电影和漫画改编电影中的女性角色,不过在充当英雄的花瓶而已:她们不是成为了绑在炸弹上的赌注(《黑暗骑士》【The Dark Knight】),便是在纽约的天空中命悬一线(《蜘蛛侠》【Spider-man】),抑或是放声尖叫(《神奇绿巨人》【The Incredible Hulk】)。在20世纪80年代,当卡梅隆刚刚从电影业起步之时,女主角的待遇并没有多少改善。(谁还记得斯雷芙·莱娅【Slave Leia】的比基尼?)而当他在《终结者》中赋予女性正义的形象时,也并非是在发出女权主义声明,他只不过是在尝试着脱颖而出罢了。在我为创作《未来主义:詹姆斯·卡梅隆的生活及电影》(The Futurist: The Life and Films of James Cameron)而采访卡梅隆时,他告诉我,“我在创作时喜欢新鲜的东西,而在《终结者》那个时代里,还并那种类型的女性角色。”这便帮助卡梅隆绕开了好莱坞的陈词滥调——一个女人主演的动作影片必然会在年轻男性观众这个主要受众处失败,而女性观众更不会对满是机械和汽车追逐场面的影片感兴趣。“在考虑强壮女性不会吸引男性观众前来观看这点,他的确胆大。”卡梅隆的第一任制片人,同时也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盖尔·安妮·赫德(Gale Anne Hurd)告诉我说,“男性观众们还是回来看的,而且确实来看了。”
卡梅隆现实生活中的女性,也同他所创作出来的女主人公一样刚硬好胜。在他经历的五次婚姻中,他的第三任妻子,导演凯瑟琳·比奇洛(Kathryn Bigelow ),在今年便大胆拍出了反应伊拉克战争的影片《危机倒数》(The Hurt Locker),颇显男子气概。而他的第四任妻子汉密尔顿,可以举起和施瓦辛格相同的重量。至于他的现任妻子,女演员苏吉·艾米斯(Suzy Amis ),甚至可以驾驶小型飞机。而卡梅隆的母亲雪莉(Shirley),便是莎拉·康纳的原型。“我不知道吉姆(指詹姆斯·卡梅隆——译注)为什么会认为我这么自强,”雪莉冲我耸了耸肩,对于她可能是《终结者》和《异形2》中伟大母爱的原型表示出了困惑。好吧,我是猜的。当还是一个带有三个不超过8岁孩子的母亲时(詹姆斯在家中是老大,兄弟总共5人),雪莉便加入了加拿大女子军团,为了每周末身着迷彩服与战斗靴,持枪蒙眼在倾盆大雨中穿过田野的操练兴奋不已。在彼时彼处,5、60年代的加拿大安大略省,大多数女性的个人追求还仅仅是相夫教子。而雪莉在那时确实一名画家,同时也进修过地理和天文学课程。通常,她会带着自己的大儿子一同前去。疏忽很清楚,雪莉在那时便给卡梅隆留下了印象,而伊娃也是脱胎于此。
《阿凡达》上映之后,人们热议的将会是影片中因为对3D技术的追求和CGI的运用而出众的特效。但在停止想想奈蒂利的外星人形象从何而来之后,观众们或许会在她身上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影片女主角的美,远比那蓝色的皮肤要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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