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城
最早记忆的,是一个老北京般的天津,北门西的针市街,店铺云集,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回廊式院落布局,曾经是粮栈;南门外大街更是店铺林立,有轨电车叮当而过,那是我母亲祖居的所在,合院式布局,开间细节因袭古制。
后来迁居原英租界的一座洋房,红瓦坡顶,厨卫设施齐备,就连阴暗的地下空间也用砖砌的罗马柱式支撑。濒临墓园和马场道,起士林、音乐厅、小白楼、黄家花园、疙瘩楼,这些建筑和街区不仅在名称上,而且每一个细节都彻底欧化。
这座城市曾因古老旧城和八国租界的拼贴格局而极端混杂、极富魅力、极其繁华、极度自信。
比如,当1902年中意签订《天津意国租界章程合同》时,原意租界遍地水坑和垃圾堆,经济并不景气的意大利也没有对这一区域抱有奢望,只是从海军陆战队里选拔了一名并无城市设计管理经验的中尉,给予上尉军衔和两万五千元经费(其中还包括一笔债款),全权负责租界的开发。这里修建了天津最早的柏油马路,规划了两个圆形市民广场(马可波罗广场和但丁广场),建筑风格与规模有严格限定。由于意租界的地理位置上佳,城市基础设施先进,加上时局动荡,很快就成为高级城区。当年意租界居住的大多是中国人,如梁启超(饮冰室书斋和住宅)、曹禺(故居)、汤玉麟(住宅)等。到1923年,在费洛梯(Filete)上尉经营的意租界收入为白银十六万五千两,支出仅为七万五千两,净余近九万两。
又如,欧洲某小城曾在战争中沦为废墟,天津商界当年组织了大规模的赈灾募捐,帮助完成了灾后重建,城中的一条街被命名为“天津街”。当地市民至今感恩,给与到访的天津官员盛情接待,但场面颇为尴尬,记忆早已湮没了。后来即使在《大公报》上也未寻得只言片语,最终查阅教会和商业背景的《益世报》,有关的史实才滚滚而出,那上面不仅逐日记载了募捐游行的盛况,还记下了捐款者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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