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建筑慎言“接轨”与“艺术”——兼与叶廷芳先生商榷
摘要:作者从“建筑艺术”的文化性和中外文化的不同,论述了中国建筑应立足于本国文化土壤之上,慎言与西方的“接轨”;从建筑的双重性和建筑艺术的层级性、公众性,论述了“建筑艺术”只是指称建筑中的“艺术性”。“建筑”作为整体,不可能是纯艺术,仍应以满足包括功能在内的物质性为其首要的追求,慎言“艺术”。
《建筑师》前些年连续发表了张良皋先生的《建筑慎言“个性”》和关肇邺先生的《建筑慎言“创新”》,讨论了一些很重要的议题。笔者追随两位前辈,试着就建筑的“接轨”与“艺术”两个问题也略作探讨。我想,就中国的国情和建筑现状来说,多提提“慎言”,还是不无意义的。
建筑慎言“接轨”
提到“接轨”,首先想到这多半是一桩好事。作者在印度考察时,陪同的辛格先生就对我们的秦始皇特别钦佩。他说,秦始皇硬性推行“书同文,车同轨”,还统一了度量衡,促使中国早就成了一个大一统的国家,而与秦始皇几乎同时的印度阿育王却没能做到。所以印度在1948年独立以前,就从来没有真正统一过。直到现在还存在这个问题,使用最多的印地语的人口只占全国的40%,不得不拿英语作为事实上的国语。而统一自然有利于国家的稳定和发展,看来,“接轨”的确是好得很了。
但仔细一想,先秦的中国本就是以华夏民族和华夏文化为主体的一统地域,战国“七雄”不过是在这个大格局下分立的一些诸侯政权,上面还有一个周天子。秦朝的统一很大程度上只具有专制政体确立的意义,还要靠军事征服和例如郡县制等制度的推行才得以实现,不能完全归功于“接轨”的。
重要的是,这类事也只能就此打住,如果无限地延伸开来,以“全球化”为借口,任什么东西都来一个全球大接轨:只有一种文化,只用一种语言和文字,把春节与圣诞节合并,再设计出一个标准人种,不黄不白也不黑……我看,这无疑有如呓语。在中国,也不会有任何正常人会想到要把56个民族都“接轨”成一个民族的。所以,“接轨”理当慎言。全球化与多元化,本就是一件事的两个方面,同时存在,互为前提,相辅相成,不容偏废。
但却总是有一些人士,不设前提,不论范畴,不管成败,天天都在那里高喊要与西方“接轨”,仅就建筑而言,就本人所知,最近也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文学理论家也是笔者的老相识叶廷芳先生的主张了。叶先生以包括备受争议的国家大剧院且已被证明失败了的其他建筑为例,赞扬“我国在这方面也确实与世界接轨了”,因为这些建筑“都实行国际招标,并都让外国高手们中了标”。认为“不管成败如何,这个开头是值得肯定的”。叶先生的理由是“各国建筑师的跨疆越界,被邀去他国设计一些重要的,甚至是国家级的标志性建筑,早已司空见惯,成了国际惯例。不一定非要自己的建筑师出来一显身手,也不一定要以本民族的传统风格为基准。只要这座成功的建筑物耸立在你的土地上,就显示了你作为业主的慧眼和格调,你和你的祖国就获得了荣誉”,“现代建筑像象其他艺术一样是不认国界的”,“关键是人们有个平和的心态”,“告别争吵”①。
这些话,还有叶先生全文的许多立论,要仔细琢磨起来,恕本人直言,问题实在太多。先不说别的,现代建筑艺术真的是“不认国界”么?争吵诚然应该告别,争鸣还是要有的。
什么是“艺术”,虽然说法不少,但绝不仅是叶先生只提到的“好看”或“美观”。广义的“艺术”可能与“好看”有更多关联,但真正的或称狭义的艺术,按俄国启蒙主义美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著名论断,是除了在“优雅、精致、美好的意义上的美的东西”也即“好看”以外,还需要“更多的东西”的②。这“更多的东西”,依鄙见,首要的该就是“文化”。由这个角度,谈“艺术”实质上就是在谈“文化”——而“文化”,恰恰是最认国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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