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多元化的日本建筑界,活跃着这样一批建筑师,他们用自己独到的眼光来表达对如何应用建筑语言去继承和发展文化这样一个课题的关注。日本著名建筑师隈研吾为日本当代已故艺术大师村井正诚设计的纪念美术馆就体现了这一思想。
隈研吾在这个作品中表现出的对时间连续性的尊重,对主人生活印迹的处理都显示了这位设计大师的深刻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也是“为中国设计”活动邀请他参加的原因之一。
活着的美术馆
根据大岛清次先生所写的《村井正诚美术馆和隈研吾》这本书所述,把这个美术馆的设计和隈研吾联系起来的人正是大岛本人。村井先生逝世之后,他的遗孀伊津子决心要成立村井正诚纪念美术馆,在与几个建筑师接触后,感到不满意而烦恼的时候,大岛先生推荐了隈研吾。
2001年的夏天,就在美术馆竣工前3年的设计前期,隈研吾陷入设计方案的迷结阶段。在很困惑的时候,大岛先生提议他翻看一下村井先生的著作。
“一打开村井先生的书,我的思路一下子明朗起来,那个夜里读了多本村井先生的著作,从那以后我确信已经靠近了村井先生所拥有的那种感性东西。”隈研吾在《相对事物》里这样写到。
这一设计后被称为“活着的建筑”。原因在于,在新建筑的表象之内,村井先生曾经工作生活过的画室,建制、形式、风貌维持了原有,看到的是村井先生生前过往所呈现的美感。很多美术馆对于别人的感觉,是不存在生活痕迹的,而隈研吾的设计让这一切得以自然呈现。
箱子空间的由来
那么,隈研吾自身对辛勤的工作、设计的过程,是如何描述的呢?这可以从他写的《相对事物》里读到。
这篇文章开始于他拜访这所老房子时的记忆——“六十年前盖的木制小屋,完全被书、杂志,以及其它诸多的物件填满,几乎没有落脚点。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一点杂乱的感觉都没有。无论是多么纯粹的几何学的形态,一旦经过村井先生的手,就变得大气起来。村井先生的作品,是这样的几何学的集合。在这个家里留有很多,经过他亲手制作的包涵情感的东西。”那些保留,成为了这个美术馆设计的立足点。隈研吾解释说,“不是保存形态,是保存物质东西。我相信复原的一定是村井先生乐意保留的爱情情意和艺术积淀。”
让建筑从环境里退隐
具体的设计上,整个美术馆是大套小的格局,在完好地保留了村井先生的画室以外,建筑是通过外观状似箱子的一个较大空间来实现的。隈研吾说,“如果从外面看,美术馆就像存在于一个箱子里的展示品。如果反过来从工作室往外看,外面的箱子构成的则是一面崭新的墙壁。而内外箱子的间隙就是展示空间。”此外能留下的东西都被留下,作为记忆的形象被再利用。比如,建筑的外观(即外面的大箱子部分)是旧宅拆卸的废板材拼贴而成的,这种未经粉饰就完工的外观,绝对算不上豪华,对空间体积大小设法控制的处理,使其看起来既像美术馆,又像住宅。于这一点,隈研吾的解释是:“美术馆也是家,我想彻底地持续地保持这个双重性。村井先生的作品里也可以看出家和空间的和谐相符。”
从世田谷区进入,过去的清静的居住地,现在是村井正诚纪念美术馆,我们能看到的不仅仅是作品,更能欣赏到一个艺术家生活的空间本身。这在一般的美术馆是不可能看到的。
隈研吾采用了“记忆保存”的方法,真实而美好地展现了一个大师的生平、过往、以及成就。对于这个美术馆的将来而言,这也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在这里,欣赏者能静静地置身,像家一样舒适的美术馆,品味村井大师的艺术世界。
隈研吾是日本最顶尖的建筑师之一。他的设计优美地表达了他对"材质"的偏爱(尤其是对传统的日式材质,如石头、竹子和草本),也体现了他对环境敏感型和文化敏感性建筑的追求。
隈研吾的作品曾多次在日本和国际上获奖。包括2001年在意大利获得"国际石造建筑奖"(the International Stone Architecture Award),2002年在芬兰摘取"自然木造建筑精神奖" (the Spirit of Nature Wood Architecture Award),以及1997年赢得美国建筑师协会"杜邦班尼迪克特斯建筑奖一等奖"(the American Institute of Architects Benedictus Award)。
隈研吾的著作包括:《反目标》(Anti-Object),《负建筑》(Defeated Architecture),《隈研吾精选作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