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阪这个有些潦草的日本西部城市,第一件要知道的事情是人们在电动扶梯上必须靠右站立,左首是过道。这一点将大阪与东部首都东京区分开来,在那里,一切正好相反。在日本这样一个几乎将惯例等同于法律的国家,这简直是造反,甚至就是一个独立宣言。不管什么时候,在我坐了2小时36分钟的新干线后从东京抵达新大阪车站(Shin-Osaka)时,我总会想像到日本东西部接壤处的一个电动扶梯,规则在那里成为争执的对象,场面一片大乱。
纯粹而宏伟的“丑陋”
在日间,大阪是日本的第二大城市,与东京截然不同。我喜爱东京。但我之所以也喜爱大阪,正是因为它不是东京——而且在这一点上绝不含糊。大阪蓬乱而粗疏,而东京则是精致而谨慎的。它的地方菜肴是热辣的油炸食品,而不是生鲜、精巧的瘦身健康食品。它的人民热情、急脾气并随时准备怒容满面或是咧嘴大笑。在东京,你却会因为那里过分的彬彬有礼而感觉窒息。
就连大阪的方言也是很有特点的。大阪话有着一种粗糙的味道,广受喜剧演员和有个性的说书人的喜爱。
在几个方面,大阪都超越了东京。其中之一就是它的城市景观:纯粹而宏伟的丑陋。这个城市是一个混凝土大杂烩,头顶那旋涡状的立交桥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链接成线,仿佛是肥肥的乌冬面条,在高楼大厦和巨型广告牌之间穿行,有的立在建筑物上的广告牌几乎和下面建筑物一样高。那些肯于承认东京还是有着某些优点的大阪人常常钦佩地谈到那个“绿色城市”,这大概就像是死亡峡谷的人在对戈壁沙漠的降水量表达着羡慕之情。
在大阪的一些地方,正常的城市仿佛被某种力量挤压在了一起。在一条街上,你会看到一个涂抹得俗里俗气的巨型摩天轮,不可思议地置于两栋高楼之间,仿佛伦敦眼(London Eye)被安在了劳埃德大厦(Lloyd's Building)侧面。一家餐厅在自己的门面上面装了一只高达20英尺的机械螃蟹,它相当有名。大阪是一个巨大而鲁莽城市,很少给人以敏感的感觉。
东京是一个隐藏着的都市。那里的餐厅、俱乐部、游艺室、酒吧、音乐现场、剧院及其它多种多样的娱乐场所都是私密的,藏匿于紧闭的大门之后。在大阪,一切都在台面上,就像是东京被由内到外地翻转过来,摊在了人行道上。
喧闹的贸易之都
大阪塑造自己性格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它在公元7世纪就已是一个重要的都市了,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它一直是日本的贸易之都,而附近的奈良和京都则是日本的首都。今天,它是近畿(关西)地区的中心,该地区的生产总值超过了加拿大和印度的总额。
传统上,货物是通过大阪再输往日本各地的,这个中世纪的中转中心曾为这座商业城市带来丰厚的税收。大阪总是具有很强的创新意识,它在1730年发明了期货,交易地点是当地的堂岛稻米市场(Dojima Rice Market),远远早于衍生品与劣质抵押贷款重新打包的流行时间。据大阪商业博物馆(Osaka's Entrepreneurial Museum)称,大阪还发明了郊区、卡其布、电影院、电动洗衣机、保险,当然最重要的发明要属方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