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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家:海伦·乐薇

  纽约时报摄影家,海伦·乐薇(Helen Levitt),三月二十九日离世,仙寿九十五。

  海伦·乐薇(Helen Levitt)终其长寿的一生,许多人都要访问她的摄影作品,但凡是公开访问的邀请,她都推辞掉了,自谦道“我拙于言词。我用照片沟通。”或“要是我能说得出来,我就不用拍照了。”

  结果除了摄影的专业圈子里、和她的扑克牌圈子里,外行人很少知道她的大名,不过她也无所谓。她只和自己的宠物虎班猫宾奇独居,生活独来独往、桀骜不驯。海伦·乐薇过世后公开的唯一遗照,脸看起来不太丑,头发有点乱蓬蓬,唇膏擦得满厚,眉头好像要发皱;拍照当时大约五十多岁,好像被相机激怒。

  比较紧追不舍的采访记者,会跟踪她到第十三号东街的棕色老旧公寓的四楼。她在这住了大半辈子,即便是已经罹患了坐骨神经痛和终生的内耳失调,让她总是头晕目眩,但是爬公寓的楼梯还是难不倒她。不过在她晚年最后的十年,她的宝贝莱卡相机对她来说,已经变有点太重,只好换成康泰时自动相机,作这决定可让她倍感艰辛。1935当年某天,就是不折不扣的摄影大师亨利·卡蒂尔-布雷松(Henri Cartier-Bresson)启发她用35厘米的莱卡相机在布鲁克林的码头区摄影。布雷松大师本人也是海伦·乐薇摄影作品的仰慕者。不过她觉得,任何将她和布雷松的相提并论,都是不伦不类的。

  海伦·乐薇通常都到纽约的西班牙城和下东城摄影取材;在1930和1940年代,用银明胶冲洗出黑白相片,或是在1960和1970年代,用彩色染印冲洗出彩色照片,这两段时期中间,她还一度投入电影拍摄。她的主题恒久不变,都是纽约街景;除了1941年曾到墨西哥市旅行,此外她一生找不到更合意的摄影主题。

  她特别的品味,又相当粗犷勇敢。她的摄影天地就是破败的街道、断瓦残垣的建筑废墟、仓库、垃圾满地的门前台阶;破碎的天空、草木不生的街道,使得摄影风格略带讥诮。1938年她和霍柯·依凡(Walker Evans)交往密切,并担任他的助理,当然也借用他的相机,当时依凡总是害怕和她一起深入那些破败的住宅区。她镜头里的那些游荡的年轻男子,穿戴着时兴的努特西装和软尼帽,明显散发着威胁的气息,不过她通常拍摄回来的,都是一些三姑六婆,和她最喜欢的,随处涂鸦的儿童。她会利用直角取景器趁他们浑然不觉时按下快门,甚至依凡还教她如何在地下铁擦肩而过的瞬间摄影。

  四处皆然

  海伦·乐薇出生于布鲁克林,当时父亲是针织衣物批发商。她从小立志朝更艺术的职业发展,不过发现自己没有绘画的天份;有一阵子她接受芭蕾训练,因而对人体姿势的肌肉线条和儿童天真自然的动作培养出审美眼光。高中休学后,她到弗洛里安·米契尔(Florian Mitchell)的商业人像摄影工作室的暗房打工,周薪仅仅六美元而已,可她却从此对摄影上了瘾。

  她认为,要拍出好照片,完全只凭好运气。不过她的纽约人直觉,好像可以告诉她去哪里等到好运气。例如一辆破车,会很快吸引人们爬进车底下、从车篷偷窥,或是到车尾努力推推看。又例如,人行道上一张藤椅,会吸引到一位抽烟看报的老人家,或是一位在酷暑下奄奄一息的、穿着宽松家居服的胖敦敦少妇坐上去。运气够好的话,还有满身肥皂泡泡的杂种狗或是卷毛狗跑出来。货车后厢开开的话,看得见送货员擦试着一堆堆的布袋,或是挤在一捆捆粉红或蓝色的布料中间打盹。任何废弃的事物──像是茶叶木箱、落地镜框、空屋的门柱前廊,很快就聚集了一撮小孩跳进去、爬上去、打打闹闹、千奇百怪地伸展发挥他们小小的身躯。

  她的照片也不取名。大部分的照片就贴上“纽约”或是年份的标签。这些照片不需要再注解,它们的意义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有些照片的背景拍到某些海报、涂鸦、看板,就似乎带点注脚的味道,像是“义大利面特餐25美分”、“禁止张贴”、“每天现烤的核果”、“楼上有售针线钮扣”、“比尔琼斯妈妈真讨厌”。她利用最早的第一台二手相机和摄影主题,都是儿童在人行道上的粉笔涂鸦,她也不对这些涂鸦多作臆测,只是欣赏这些涂鸦的构图之美。

  1960年代,海伦·乐薇获颁两次古根汉奖金,她便开始拍摄彩色的街景。冲洗彩色照片相当困难,很快令她感到身心俱疲,而且她拍摄的街道,也逐渐物换星移,原本会在街头玩耍的儿童,都回家看电视去了。不过原本她黑白照片中的美感和质地,到彩色照片中仍然相得益彰。泡泡糖机中五彩缤纷的糖球,映衬着小女孩的洋装;或是商店橱窗的边框,配衬着红色细跟的高跟鞋;她拍摄的老旧破车,如今变成灰泥粉墙边的火红怪物;从她的相机镜头看出去,绿色的门廊会走出穿着毛海、或是戴着粉红发卷、或是橘色条纹袜的女孩。

  她对自己作品的评价并不高。虽然她那些原版冲洗出来的相片如今叫价高达好几万美元,她仍任凭这些相片藏在自己公寓里堆积如山的箱子里,标签写着“一无是处”、“四处皆然”。当初她开始摄影,怀抱着藉由照片诉说社会主义道理的梦想,不过后来因为布雷松的忠告就放弃了。有些她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摄影佳作”,她认为这些作品的艺术价值,来自于摄影对象的本身,正如纽约市本身就是一座生机盎然、才华四溢的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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