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红星 买房年代 2009五一黄金周特刊隆重推出
被商业策划的理想的家园,宏村,西递——聚落之殇

  1引子

  有人问过我对聚落为什么的迷恋呢?我想我的心情和大多数接受过建筑教育的人是一样的。当时我们的大学里的建筑史课程分中国建筑史和西洋建筑史。中国建筑史主要讲城池,庙宇,宫殿,园林等。西方建筑史主要从古希腊,罗马,歌特,文艺复兴,一直讲到巴洛克。正统的建筑史教会了我们如何去理解和欣赏壮丽的庙宇和宫殿建筑。直到大学二年级的时候的一次建筑之旅,在看完了哈尔滨的索非亚大教堂,北京的故宫,来到了宏村和西递。所目睹的情景让我们明白了在人类的建筑史中不仅有统治者的建筑,还存在着其他没有被记载的建筑谱系。

  当时的心情一直到今天还是令我记忆犹新。北京故宫和哈尔滨索非亚大教堂里的空间让我震撼,以一种让我仰慕的姿态在我面前出现,在空间中,人是渺小的,以致于让我认为在这种空间内,人是不应该出现,那些空间只是给神住的。恰在我旅途最疲惫的时候,宏村以一种包容我的姿态出现,其乐融融活生生生活的人,把我纳入其中。那种聚落的空间形式给我的震撼程度不亚于故宫,只不过是另外的一种性质的空间。

  空间美学的概念对我建筑设计的启发从那时候开始。在最初的课程设计一直希望能够将自己在聚落空间里美好的感受体现出来,但均以失败结束。当时一直是困惑了很久,后来才明白大学里所教育的时密斯的均质空间,其基于笛卡尔的坐标体系。和聚落空间不是一个系统。其间的沟通是何等的艰难。

  宏村对自然理解的风水,丝绸之路咯什的伊斯兰民居的宗教空间,客家土楼对宇宙的曼荼罗的均质空间,侗族的手工的寨子等等这些聚落之旅无不对我产生震撼,这些在以前的建筑教育都是被忽略了。有些地方当我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很多东西正在消失。当我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心情是十分悲观的。自己作为职业建筑师在近十年来所做的设计大部分是满足商业利益的最大化和形象化的标志性。我所看到那些聚落几乎没一个是次品,全是上等品,已经存在了千年以上。面对人类如此优秀的美的东西,却不能在自己设计的作品中进行得以体现。也不知道我们现在为了满足开发大潮而设计的作品在大地上存在多少时间。

  世界上不存在两个相同聚落,所有的聚落都是独特。对聚落的考察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人类学的方法,一种是差异化的方法。人类学的方法是融入聚落,作为聚落的一员来考察,这种对于我来说是不现实的,我没有渊博的人类学的知识,也没有很多财力和物力。差异化的方法就是一种过客的眼睛来看事物以尽量广泛的聚落为研究对象,探讨丰富的空间形态。我就是用这种方法,利用自己建筑学的知识来解读空间,以一个在职建筑师的角度观察其美学的本质。

  2聚落之美

  我递一次和宏村相遇纯属偶然。著名摄影大师陈复礼的国际金奖作品《木坑竹海》,在大学里深深地打动了我。这幅摄影画面竹海中,白云轻轻的飘过,看到了一个古老的村庄若隐若现。我那时正在学习摄影,我以一种激动的心情要去拜访一下木坑。在清晨我和一对老摄影家夫妇在披星戴月出发,那时天还没有亮。我们来到大师拍摄的角度,但《木坑竹海》的景色里的白云也没有出现,后来我们用烟来在镜头前摆动,居然也拍出了白云的效果。仔细看《木坑竹海》的原著,画面上的白云是没有层次的。应该也是人造的效果。为什么说这些呢?我们都被一幅静止的人造画面吸引,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就为了看一眼静止的画面吗?这种摄影技法无可厚非,例如柯布西埃就喜欢在拍好自己建筑作品的造片进行技术处理,将影子加重,周围不和谐的建筑去掉,然后发表。我们现在看到好多建筑的书籍,里边的建筑几乎是没有人出现的。

  

  这是我们一直得审美的倾向。一直喜欢静止的构图来出现。和许多旅游者对景点的失望一样,当时也对木坑竹海的失望。但却发现了宏村的美是另外一种活得审美形式。这让我们又在宏村住了几天,以后又陆续了来了几次。

  构图我们所设计的大部分建筑只有一个角度是最美的,换了一个角度,情况又是另外一种景象。建筑的构图和时间连在一起的,现实我所设计的大部分建筑很难成功是因为建筑在盖好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一个成功的建筑必须能和其他的环境在美学上融合才能够成功。如果你将相机的焦距任意调节不同的焦距,在景框里都能取得和自然一样的构图。如果我们将我们的相机的任意焦距对着我们的城市,会发现很多的地方向更向废墟。宏村就是给我这样一种的感觉,我在村落里不停的发现新的构图,到处是活生生的场景。我们所拍到的相片在构图上往往令我们充满了惊喜,这和木坑竹海只有一个摄影角度形成了对比。

  

  行走的空间宏村村落里的巷子本来在空间的尺度给人的感觉本应该是压抑的,因为两侧的山墙高崇着,而且基本不开窗,你只能看到天空和你行进的远方。但通过山墙高低错落的组合,以及不行空间的轴线的随意的变化,还有节点处的豁然开朗的空间的变化,这种空间给人的感觉是刺激而心情舒畅的。如果我们爬上了村后的雷岗山,从山脚到山顶的是要进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同样是人的感觉是刺激而心情舒畅的,在山顶上也同样是豁然开朗的。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相似呀!中国古建筑的形成是古人和森林斗争的结果。这种在自然的森林行走的感觉和在巷子很相似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们今天离自然越来越远,我们古人在和自然的斗争中,提炼出自然的感觉。

  记忆聚落具有记忆的功能。村落以一种非文字的记录向世界宣布它的存在,西递的村口的牌坊,讲述着村落的历史,历史上多少在京城的官回到自己的故乡。我们建筑的记忆功能基本上伤逝了,建筑应该保留着记忆的功能。例如,我们恒多参观很多建筑不知是如何发生的。在今天的我们居住的城市里,我们随着,我们对以前的居所的记忆的功能只有淡忘了。这里的许多是为了强化居者者的记忆而存在的。似乎在强调一种场所感。

  院落每个个体都是一个封闭的小宇宙,都有接触自然的机会。宏村和西递的建筑大多比较封闭,一方面是为了防盗;另一方面经商的徽州人在风水上防止漏财。院落有两进或者是三进,在院落里,人们可以进行自然的活动。

  屋顶屋顶统一了所有的混乱。看到宏村的屋顶是在雷岗上,起伏的屋顶顺着地形而下,奔南湖而去。看到西递村的屋顶是一家民居的屋顶,四周都是屋顶的海洋。屋顶成为一种统一的肌理。

  禅宗观景对着好的风景的地方建筑很少开大窗,聚落里的人似乎有一种禅宗观景的境界。

  大地的艺术如果我们从高空中往下看,不仅惊叹聚落就是一个大地的艺术。这个村落和和周围的自然发生巧妙的取得平衡。

  

  3生长的肌理

  宏村又称“牛形村”,雷岗山是牛头,月沼为牛胃,南湖为牛胃,穿堂绕屋的九曲十八弯的水圳为牛肠,牛肠有清洁村落的功能。

  九曲宏村的规划在规划界是很有名气的。我们也能经常能够看到它出现在专业的理论里。但今天的宏村并不是一次性的规划而成,她是古人和自然斗争的结果,也是自然形成的。最初的规划理念随着人们对自然的理解也可能改变。今天的宏村后面有很多房基,说明以前的人们居住在更高的高地上。而且据记载早期的宏村是有两条溪水,后来山洪暴发而汇一条。后来引水为水渠,月塘是利用了当时的泉水而成。后来村中人口增多,人们不愿去南湖那个方向居住,因为看到对面的山上红色的土壤而觉得风水不好,而修南湖,象一把弓箭射向不好的方位。但最早牛形的想法应该存在,我想那是作为一种图腾。

  今天我们惊叹宏村的规划完美,我们很多人都是以为是一次性的完成的,而很少关注其生长的过程。溪水形成水圳是保持村落生长的古人高度的智慧的结晶,和都江堰的鱼嘴又一曲同工之妙,其出发点就是巧妙的利用了自然的力量。

  月沼的风景是那么的迷人,周围的建筑很多以实墙相对,其虚实对比强烈。

  

  聚落这种生长的过程是如此的迷人。许多聚落的选址在今天看来都是很艰苦的,建筑基本都在高处,平地要留给垦地。而且要随时和自然灾害作斗争,在这种斗争的过程,聚落就自然形成了,而且和恶劣的自然地形环境达到巧妙的结合。以达到理想居住的聚落理想。宏村和西递是这种类型的典型。在聚落的生长的过程中,宗族的祠堂在村落中并不是主要的空间地位。在西递和宏村里,我们很难感受到宗族祠堂在村落的空间的统治地位。

  4消失的场景

  第一次去宏村的美妙的感觉应该会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那时的宏村的所有景点都不收门票。整个村子的人都很纯朴。我那几天是住在一户临着西溪的一户老伯家里。大概是看我是个穷大学生的原因,给我做了三个菜还有一瓶啤酒,才收五元钱。我在美美的吃完了晚餐以后,和村里的十几个小孩沿着西溪嬉戏,坐在古老的树下,给他们讲大学里的事。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群孩子的目光,还有那位老伯幸福的笑容。我去过很多村落,后来我总结经验,许多小孩子带你去玩得地方,那应该是比较安全和刺激的。西溪的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晚上住在老伯家的二楼,窗外是千年的古树,听着西溪的蛙声进入梦乡。做着我老了生活在宏村的梦。

  

  我所收藏的画家应天齐的画〈徽州之梦〉

  最近去宏村是前几年的事,宏村和西递刚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村口的南湖风光还是那么美丽。只不过有人开始收门票,那凶恶的保安象看贼一样看着游客,让我们的玩兴尽丧。据说承包给北京的一格旅游公司。西溪的对面的农田已经不在,变成了房地产项目。令我不敢再多看一眼。晚上住在“居善堂”的家庭旅馆里,房主不用再去做生意了,而是每天在家喝茶。原来的后花园多加建了几间房,这样可以多收些钱。他告诉我他的房价几年已经涨了100倍。但他们现在在和旅游公司打官司,因为隔村的西递是村民自己经营的,比他们挣得多。村里遇到一个小孩,我给他拍了张照片,他管我要了三块钱。惊愕之余我还是给了他。这使我更加怀念第一次去宏村的时光。

  

  我并不认为聚落的变化在现在的年代,一直不变的。只是原来那些美好的场景在我看来消失得太快了。以至于我面对这样的现状,一下子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在回深圳的飞机上,我看到机上的刊物登的采访一篇一位成功人士的文章,就是现在经营这宏村的北京旅游公司的老板。在介绍完了那位老板的品位和修养以后。我看到这样一句话“宏村是经过他的策划才被评上世界文化遗产的”,令我大大的惊愕,我们的文化遗产还要经过策划,人家外国人才会认吗?我们的文化难道真是没骨气的文化吗?还是巨大经济利益的背后有着黑幕。

  我更怀念十年前不是世界文化遗产的宏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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