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目前完工了。但是,今日所见的中关村大街还是完工太晚,以致它由南向北,早已被东西向的北三环、北四环和北五环所限制,影响了通衢的气势。
90年代(包括之前的)的住宅楼的外墙已经涂上浮光掠影的色彩,只是一层绿色或粉色的脂粉。
这些90年代的高层脚下,是荒芜而狭窄的社区内部的公共空间,栅栏外就是道路和陌生的路人。
一、道路
苏州街是中关村大街疏散和替代的道路之一,也曾是海淀的繁华地带—由北京电视台沉闷枯燥的茶色玻璃建筑为标志的魏公村向北,至人大西门,再于苏州街北端的海淀图书城,向东拐上北大南门的海淀路,再至海淀路东口的电子城—这曾是普通人游历海淀的老路线。那时黄庄路口总是黄土滔天,永远在修,那应该是中关村的中心点。
中关村目前完工了,黄庄路口的挑战不在于难以完工,而在于最终确立了复杂的左拐方案。它实际上是四环路的一部分,东西方向一掠而过,中关村的中心向东偏移。从此由南向北游历也变得非常单纯:一直向北,以中关村大街为纵轴,这样,由四通桥经人大东门,直到设计前卫的中关村广场,向北至北大东门,清华西门,圆明园东门。
但是,今日所见的中关村大街还是完工太晚,以致它由南向北,早已被东西向的北三环、北四环和北五环所限制,影响了通衢的气势。
苏州街也成了中关村大街南段西边的背面,加上道路宽度有限—双向四车道—行人和车辆既不能快速通过,停留却又无事可做。它的南段乏善可陈,以前豪华的小区有凋敝之态,很旧的一些电子批发市场、服装批发市场,以及倒坐庙这样的危楼社区,通过重建而变伟大的人大西门,一个和路雪的贩卖点曾经也比它要显眼。中段是由中关村西区地块搬迁来的区政府,对街是工商局、人才市场;权力集中的地方,灰色楼房陈旧森严,枯燥乏味;傍晚的班车占据了一条车道,公务员在其中昏昏欲睡。再往北是向西的死路—清真寺、八一中学和白家大院儿深陷的甬道,似乎杂草丛生,堵塞。这在心理上,也被行人视为中关村狭义的西面边界,夕阳一样的丁字路口,从前卫的中关村西区向西,却颇似一下进入一个外省小城的角落。在另一边,几乎与苏州街左右相对称,中关村大街南段东面,科学院南路也试图为中关村疏散车流,它是典型的社区道路膨胀出来的次要道路,类似北京内城改造后的兵马司胡同之于长安街,它分担了中关村大街的车流。但科学院南路只有双向二车道,路口是商业中心,车辆堆积如山。这条次要道路比中关村大街更脆弱,北三环也更敏感于它的堵塞,是蝴蝶效应。
科学院南路本不适于充分行车,本是双榆树和知春里以及科学院的老社区中难得的一条南北向的慢马路、背街—但重新封闭车辆会造成许多不便,如完全步行,又嫌内部路途太远,范围太大,反而会肿出一个出口狭窄的超大社区,当你不知不觉在其中出不来,又会开始想起中关村大街的好。
至于中关村大街本身,它宽阔有余,但公共汽车站长达一两百米,平均每站有20条线路,汽车出站时会占据横向好几个车道;中关村的建筑又如堡垒,巨大的建筑往往直接临街,缺少充分的停车场缓冲。除了宽度的累计,这三条徒劳的道路—中关村大街、苏州街、科学院南路并不能明显改善中关村向外疏散的交通。
但在中关村内部,有些街道仍然幽静少人,因为商业利益集中在最表层的部分,尤其是学校和学校之间,学校和居民区之间,格外幽静,包括:人大南门的涂鸦墙、人大北门与人大附中之间的道路,有最好的树阴和干净的墙根;北大西门与畅春园之间,是并不重要的单行道,可以随时拐上改造后的万泉河路。北大南门的海淀路情况类似,它也已经不再重要,但反而从过去繁华的中心,恢复了宁静。而到了中关村大街的北段,因为向北的车流的捷径就是主干道本身,清华南路也显得利用不足,它在中午格外单纯,成为出租车司机集中午睡的地方。
同时,中关村广场周围的西区建筑群不但地面车流稀少,可以很通畅地到达苏州街北段的堵点,不是每个人都会想到利用地下环廊由一个大厦到达另一个临近的大厦,为了那点滴的路程陷入那沉闷的地下循环丝毫不值得。而且目前地下商业中心和地下环廊并没有完全连通,行人还是得不断地重返地面,过马路,然后再进入一个建筑的地下娱乐中心—但地下环廊真正的有用之处在于能由此到达北四环一个生僻的出口,像刚下班的鼹鼠终于再次见到了天日。
中关村是北京的地标之一。它的意义不仅在于见证了北京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历程,而且,它本身也像一个生命体,在变革的时代中悄然转变、长大。
中关村地区的大小院落、枝丫马路,在几十年的时间流逝中,封闭或者打开,膨胀或者改道,无一不从内部应和着城市变化的节奏。在满大街行色匆匆的IT人潮之下,是穿着家常的老百姓,他们的日常洗漱更具原生意义,承载着高科技行业的日新月异,那里是生活最初的起点。
二、区块
没有一条大街两边的景物是真正对称的,因为道路宽阔,无法呼应,也毫无必要。
中关村大街南端起于紧挨北三环的一些居民区。
大街西南主要是北三环西路47号院—也叫友谊社区,是三环对面友谊宾馆的职工的宿舍,解放初期就建好了,当时,47号院向东是一条死路,向西望是大片(也即双榆树一带,后改名大泥湾、小泥湾),以前是单身宿舍,后来成了“乱住乱来”的筒子楼;原先曾精确地按照工种来分配单元,木匠和泥瓦匠一般住一楼,一楼外面又有临时的木匠棚子,另有外国专家局的专家也曾在此居住,后来知识分子搬到马甸桥边上的外国专家楼,就只剩工人阶级了。再往西是规模较小的三义庙小区,西至苏州街。
47号院因为仍然属于国家单位,没有形成,也因为西边已经没有了东段那种小商业和民政中心的气氛,保存着完整封闭的院落;北三环没有小路撕裂坚固的47号院,它的东西两端的大门也不能走车。社区的结构仍以友谊宾馆的职工礼堂为中心,但47号院的问题是,以前宾馆各工种的工作间经过一再转包,弄成了奇形怪状的仓库:比如啤酒,或者其他小旅馆的职工宿舍,礼堂成了写字楼,汽车队成了保险公司的定损中心,只有洗衣厂仍然在。
大街东南边则是双榆树东里和西里,那里比街东的47号院更有外向的活力,铺面全部朝外开—更有四条小路,从北三环的辅路汽车站背后向北伸入双榆树破碎的老社区。
有时,不等向北由四通桥路口拐入中关村大街,去中关村的人就会在此站提前下车,以避开中关村大街南端正施工的地铁拐角、避开烈日、过街天桥上审视的目光、避开远看人车鏖战于热岛的黄庄路口、避开滚烫发白的大街本身。
这些小路的存在也使12条路线的公共汽车站得以均匀分布,不会扎堆在中关村大街的南口。
这些小路像雨天人行道的溪流,粗细不等。最窄的一条小路靠西边,紧邻中关村大街,仅是地铁的红色工棚与小区之间的那条缝,孩子喜欢走,这里不能并排,抹掉脸上的蛛网,一时摆脱了大人;情侣走时,指尖向背后摸索,不想中断。
中间的三条小路,向北穿透双榆树西里最南边8幢17层住宅之间的低矮苗圃。小路让人喜爱,穿过葡萄架,苗圃在脚边,铁艺在地上投射如花的曲线,婉转若水,苗圃里是灌木,不是绿地,在夏天疯长,有各种刺。你得穿透这些影像,有时疼痛,匍匐的爬藤植物之中,粉红的牵牛花盛开,明显是有心人种的,但这一切由高楼里谁来答理?
只是这三条小路延伸不远,到达那条东西向的商业街就没了,商店街嘴唇一样狭窄地半开半合,脂粉气十足的小店进一步蚕食了双榆树小区的表面。以前是清一色的衣服店,和三环对面的双安呼应,如果说“去双安”,就肯定要过马路来这里逛,衣服门店之间有卷帘子门相连通。女性店主为多,卖什么穿什么,我谈恋爱时来过这里一次而已,那是最好的时光之一,时髦而熟悉北京的她号称要开始带我看世界,教我“玩儿出来”,并要带我去遍北京每一个的夜店。当时正是白天的午后,是那个宣言发生的地方,我记忆犹新,这里仍然像一个起点。
妖童般的少女在经营着街中一些动漫店,黑眼睛长睫毛,脸蛋总像大头贴里撑满的。店里面在讨论“僵尸新娘”,今年流行丝袜代替热裤,在腿上,可以从上往下穿,也可以从下往上穿。还有一些中年男人在管理发廊,形象如打手,这些店混杂在一起,不再有以前的纯粹,节奏也变了,反而一下没有了以前那种女人衣服的芳香了。它不再是一条柔软得让人心起鸡皮疙瘩的街道,而是充满杂货铺的物质感。
这时有一个穿吊带睡衣的女人穿过这条街道,去邮政局取钱,在这狭窄的街区,邮局占据了一大块仓储用地,这是本地的中心局,也挨着三环。因此必须挤下物流的大本营。
她要了一杯刨冰,睡衣女人喝水的时候,眼睛独自警觉地看着周围,轻挠了一下自己肩膀上深蓝色的菊花,它已沉静自然,像一个伤疤。我这么认真地看着她,想起当年我在这里的“前卫举动”是买了一件红色碎花的衬衣,但若是搁了现在,这些年轻人,可能早该是在此穿个脐环或者文文身,以表示永远。这在当时只是玩笑。
这样的店从西向东,一直延伸到101中学初中部附近,那里是死路,背后是航天科技园的烟囱。中关村大街南段东区的学校多分布在科学院南路的东边,社区学校(双榆树中学、知春里中学,以及科学院毗邻的宏大的中关村中学)都安排在向东的死胡同。这些死胡同也是中关村大街气场的东边界,安全、寂静,这些学生们放学活动的区域也在科学院南路。而中关村大街边上的人大附中的学生则有着开放得多的空间,在充满了补课的暑假里,他们也始终在中午休息时间充满了整个中关村地上地下的商业场所。白色校服既不合身,又骄傲,故意买大一些,夏天敞开穿,松垮着穿,凉快得很,而且身体也还在长。买合身的几乎有一种停止生长的耻辱感。
101校门口是最像暑假和夏天的角落,还有一家刨冰店,头发花白却面容年轻的老板娘说男生愿意吃甜的,女生愿意吃酸,总的来说孩子们是这里的消费者和顾问,他们帮助老板娘开发了许多新的刨冰口味。“可乐冰就是其中之一。”
但中学门口有一个很愣的健身中心,它比冷饮店更逼近,学生出了校门,要绕开这完全无法操作的对象。然后经过一个幼儿园,门前有一些推销幼儿培训项目的女推销员只顾与家长搭讪,中学生们经过幼儿园,想到自己没有弟妹,是孤独的独生子……
那些17层楼贯穿着中关村这些居民区,笨拙而庞大,是1990年代末期的建筑,每幢楼约容500~600人,彼此互不相连,每幢高楼有各自的栏杆包围,像天坛里一棵棵老树。
这类高层住宅由北向南贯穿中关村区域,一路十分扎眼—包括双榆树小区,知春里小区,科学院小区,黄庄小区,芙蓉里小区等。
它们既非传统,又非现代,是过渡期的建筑,又完全没有可变可拆的余地,在中关村新兴的商业楼群和住宅区最有活力的时候显得黯淡无比,没有人想看—巨大的鸡肋。整个90年代也像一个鸡肋的时代,过早夸耀的时代,过早地过时。为了奥运会,90年代(包括之前的)的住宅楼的外墙已经涂上浮光掠影的色彩,只是一层绿色或粉色的脂粉。
这些90年代的高层脚下只有贴身的栏杆和苗圃,没有聚集的街坊,也是防高空坠物,高楼脚下实际上无法停留,是荒芜而狭窄的社区内部的公共空间,栅栏外就是道路和陌生的路人。栅栏门上写着:闲人免进,停车别找不愉快。
如此构成了中关村南大街东区的风格,部分平面社区成了垂直社区,腾出了空间。
另有一部分1983年建的五层楼房得以保留,占据了中关村南大街东面社区主要的面积,人口密度没有高层的大,却成为邻里气氛的主体,多是空巢老人以及外来租户,中关村15万户籍居民中,已有23000多老龄人口。
因为两代人都追求核心家庭的无干扰,儿女新的居所并没有使这些老人离开这些老社区;有的往往在儿女那里短暂地住过,因为作息不能相容而回来,但回来以后,他们普遍抱怨社区的设施太简陋,不如商品房物业会所周到齐全。可另一方面,有限的社区空间,已在尽力塞满各种功能设置和行政机构,已经过度聚集,它实际上体现了海淀街道成为一个小城市的雄心,这里也正是中关村街道与海淀街道的行政中心—派出所、电力队、水所、邮局和邮局的仓储、国营宾馆、中关村医院、超市发和超市发的总部、各大饭馆臃肿的后厨房、美食街、服装街、社区中学、重新压缩过增强了流动贩卖机制的菜场……
社区服务中心大楼更接近一个区政府大楼风格的多功能堡垒—比如一楼是一条龙服务的婚姻产业,因为人口多,结婚与离婚的登记已经轻松如银行的叫号系统,只看得见新人喜色,看不见故人悲,有旧本在手的人如手拿工商执照,和工商所与税务所的气氛并无太大区别。
社区服务中心也分割了双榆树小区和知春里小区,这两个小区都是七八十年代的社会移民,由街道管理,气氛相似,但两个社区的公园却气氛不同。双榆树的公园在科学院南路西边,更接近于中关村大街,更接近于区一级的公园,游人有许多是外来者,举止轻淡,谈恋爱的青年居多。知春里公园则在路东,深陷在小区内部,也更狭小,但外来者很少闯入,全是中老年街坊在唧唧喳喳打麻将,也有一些青年闲妇,时而争吵翻脸。喜鹊飞来飞去,不知所措。
更往北的知春里小区不像环路边的双榆树小区那么破碎,但因为知春里小区更接近知春路口的电子市场,它的院子直接被当成了临时的仓储基地和停车场。充满了行色匆匆的老板,原来先前从三环走小路过来的人当中就有他们。
知春路口的知春电子市场、老中发、新中发以及对街的中海电子,几乎完全重复(除了新中发稍更偏重于安防器材和电路板配件,也因此这里的商家多是深圳过来的),四位一体,一个商家会在不同的电子城有重复的铺面,为了增加触点,而任何商家也都能卖任何产品,渠道是通的,这就是电子城的逻辑。
这几个电子城比北面鼎好那样的电子城显得更低端,尽管报价是一样的,但没有一楼那样精致的专卖店,没有整机,没有数码产品优雅的展示气氛,没有身着Cosplay的游戏代言人;但有漂亮的女掌柜、女销售坐在嘈杂肮脏的柜台后面,技术产品冰冷刺骨,技术爱好者是无趣的,女销售成了沉闷的销售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海淀剧院与文化大厦貌似一个机构重重的文化堡垒,挂满了文化牌子,近看仍然为中海电子半地下的市场掏空了。
知春路以北完全是科学院的计算所和几个科学院小区的地块,科学院土地广阔,跨越了北四环,四环也因为在此变为深槽路段,隐藏在中关村的楼群之中,难以觉察。科学院社区的密闭性比双榆树和知春里都好,并有崭新的楼盘镶嵌,更老的院子也更洁净些,有人迹罕至的青苔,但一层不起眼的公寓,间或会出现一个车库,象征了人物的低调。这里出入多是白发的知识分子,计算所透明的大厦在四环以南,过于透明的办公室,使人可以看到他们工作的情景,胖胖的年轻科研工作者在踢毽子,在小区与计算所之间的台地上,有一片幼小的梧桐树林,只有两米高。有人来回骑车,似乎在思考科学问题。
就在这个街区,电子市场的气氛继续向北发展,科学院的气氛则由东向西蔓延,中间的那段科学院南路边上产生了龙芯的仓库,这两股气势汇合在黄庄路口的东街,就是中科集团、科贸中心暗淡的写字楼,云集了低调或者以网络为平台的小技术服务公司。与鼎好的不断翻新的地产情结和e世界的时髦的青年文化的气氛(地下一层有香港一般喧闹的游戏厅,和常年盛装游戏服装的派对)相比,这些东岸的写字楼更能呼应西岸最元老的大楼—四通大厦,它是一个典型的堡垒,顽固,自我封闭,无法跳舞,它们都老了。
这片街区的西岸仍然是最活跃的中关村元素,有最体面的电子产品柜台,鼎好的二期和它的一期之间永远是一个峡谷一样的区域,大货车仍然使这个街角十分焦躁,来往的拿着账本的年轻人也让人感觉到跑生活的辛苦。他们是最像知识分子的信息掮客。
中关村因为中关村广场的自我确认,而变得越来越确有其形,它的中心的确就在这里,以前仅仅是黄庄路口的黄土和黄沙漫天的工地模糊地代表着它的中心。而将一个模糊的路口固定为某个中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路口改造为一个街心广场。
同时,在四环以北,中关村的石碑也刚刚竖立在太平洋大厦和北大体育馆之间的人行道上,对面仍然是科学院的纳米所、声学所和理工所,以及科学院宏伟的情报档案中心,纳米所与晶莹的计算所隔着四环路呼应,像是一个褐色而更沉默的国家智囊。
之后向北的区块全部都是大块的实体:两所大学和一个科学院,古老的园林,大学崭新的奥运公寓,一个几近烂尾的别墅区—但不可忽视的是五环以南最后那一片平房区,是一个城中村,其中与圆明园之间完全是荒地相连,就在圆明园北墙外。以前圆明园以北是一片海洋,海淀也是一片海洋,填土开荒种上特供的水稻,就开始住着原畜牧局最老的农场职工,大约有三百户70~80多岁的退休职工,困守在这里,电力和水都不能正常供给,“电扇动起来可以看见圈数”。因为现在这块归公司所有,而不是街道,公司既无钱对解放初期的水平的电表进行增容,对水压进行改造,又牢牢地把握着这片土地,继续升值。这片平房区通称为二河开21号院。
但中关村广场本身并没有向北发展,它从黄庄路口之南当街的一块三角地,开始向西北方造山,几乎打通了一条人的视野的对角线,有完全明朗的视野,现代的光明城市,登上第三层阶梯,有走向白色海洋的感觉,像开阔的海岸城市。那片平台也是之前当代商城的牛仔停车管理员经常来滑冰的场地,悬空餐厅连接了e世界和新东方的总部。我再次走进学校,没有查到我当年的学号,而在书店的一角,茶色夕阳的角落,我发现这夏天什么也不是,没有季节,只有一些个人体验,云像柏林、鸽子像海鸥—那并不算遥远的地平线,但你必然会看见—教堂、鸽子和西山。再过一会儿,夜空里宁静地散发出白色光芒的大十字架,白色的教堂—海淀基督教堂。我知道我已离开了大街,这些明净的空间引导我,吸引我从北方偏离,但我从未想到最后会有一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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