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指期望那家客栈还会和以前一模一样,差不多要二十年了,当然不可能。但是当我发现我度过六个月时光的地方已经根本不存在了,还是吃惊不小。
那时我还是十几岁的青少年,在斯特拉斯堡一家仓库工作,住在城市边缘地区一家招待打工仔的客栈里。然而在过去的这么许多年里,邻近的机场却扩大了一倍。我当时曾喜欢在一家酒吧打牌酗酒,开心地度过夜晚的时光。现在这家酒吧也无影无踪了,变成一个环形路口,周围是单调乏味的办公街区。
我骑了十二天车穿过比利时和法国来到这里,不用说很失望。从直觉我知道就是这个地方了,但我还是在周围骑车找了两个小时,希望是自己搞错了。
在邻近村子的市长办公室里,我得知客栈拆了才只有十二个月。就像我说过的,二十年很长,我们只要看一看自己的老照片就知道了。
那就继续朝前去寻找未来吧。我渡过了莱茵河,两天之后来到黑森林的小村庄布澄巴契。(Buchenbach)
德国到处是自行车道,这一点我没有怨言,但是也实在太多了,在每个拐角都要核对指路牌,保证自己的方向正确。
我下一个目的地是名字很让人开心的悌悌西镇(Titisee),但是当我发现指路牌的箭头朝着长满杉树的山上时,我感到疑惑了。
我奋力朝山上骑了大约800码就只能下车推行了,这是我从泽布吕赫出发以来还是第一次。更令人沮丧的是天气变坏了,这里已经在雪线以上,一阵暴雨打在我脸上。
我决定回到村里去问一下。我的德语实际运用是不行的,酒吧里又没有人会说英语。还好,有一个人会说法语。
源源本本说来的话,我旅途中遇到的每个人总是很友好,很乐于助人,但是每件事情都有例外。
我回到了酒吧里。
“到悌悌西去走山上的小路可以吗?”我搜肠刮肚,用自己最好的法语问。
“当然。”那人粗声回答,好像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愚蠢的问题。
“路标上有缆车的图片,今天缆车开吗?”我继续问道。
“没有缆车的。”他说。
“肯定可以走吗?”
“没错。”他像对一个五岁孩子在说话。
我这么问了后,感觉自己就像废物,只能重新出发回到山坡上。
我把帽子的前檐拉下,使自己只能看见前面20英尺而看不见山顶。我向前俯身,尽量不去想英格兰。
尽力骑车上坡,虽然比上一次骑得远一点,但是很快还是下车推行了。不久我就把沉重的身子俯在车把上,数着数走每一步,走一百步就停下来歇一口气。
上啊上,现在雪已经齐了我的靴子了。到了下一个拐角山路肯定就开始下坡了,快了,毕竟那人说过这条路是可以走的。
他当然没错。我只是问能不能,从技术上来说确实是能的。这和说BBC名记者杰瑞.帕科斯曼(Jeremy Paxman)可以加入美国流行女歌手组合“小野猫”( Pussycat Dolls)一样,在技术上是行得通的;或者说戈登.布朗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有这些都没有超越物理学的法则。
应该这样问才更好一些:“天正在酝酿暴风雪,你看,根据本地人的经验,现在去翻山是不是合适呢?”
但是我不能肯定。他显然不喜欢我,也许仍然会回答“是”。
四个小时之后,悌悌西一家旅馆的接待员问我付钱前是不是先要看一看房间。
“不,不用了。”我答道。除非房间角落里有一只死去的动物正在腐烂,否则就没问题。
我想对她表达的意思是,我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存放自行车,但最后还是只能把她领到外面。
接待员看见了在雪中靠着的自行车不由得大笑起来,然后作出双手握把的样子,问我是不是骑车过来的。
我想对她解释,多半的路我是走着过来的,其实搞错了,酒吧里的那个家伙说可以的……。
我正想这么说,发现漂亮的接待员正注视着我,毫无疑问用的是一种尊敬的眼神。
“是啊。”我不由得撒了谎。
我现在到了多瑙森根,这里是多瑙河的源头。下个星期我将要沿着蜿蜒的多瑙河穿过德国到达奥地利。有人告诉我,那里的山也因为音乐而有了生命。好像不可能,但是谁知道呢,也许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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