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质上,奥巴马主义中的一致之处少的可怜。
新的一周,新一波地震。
签署八千亿美元刺激法案;恢复被羁押者的法治;制定加强银行与住房业的计划;对私募和对冲基金提出新的管理要求;建议彻底改革医疗保障、能源和教育——做出以上举措之后,奥巴马总统又让我们的国家更深的卷入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在执政的第十周,他还高效的对大半个汽车行业负起责任。而这仅仅只是周一。周中,在G20伦敦峰会上,他不仅原则上同意将美国纳入一个新的全球市场管理框架,而且出于某种原因,让总统的外交艺术得以复活。随后的周四晚间,他提出的价值三万五千亿美元的预算获得通过。该预算的税收和开支条款标志着导致不平等现象越来越严重的长期趋势告一段落。
激进、事必躬亲的政府——这是奥巴马总统任期的主要特征。但在执政的第一个百日里,他做的却并不算好。通过一连串耀眼但模糊的动作很难分辨出其理念的轮廓。考虑到早期大量的记录,在本质上,奥巴马主义中的一致之处少的可怜。由他本人签署的各个计划也很难归属到同一个主题之下,而且,他还因此被批为嬗变。例如,他强迫通用执行长里克·瓦格纳提前退休,却不呼吁撤掉那些失败的金融机构管理者,比如美洲银行的肯尼思·刘易斯。他承诺给予通用和克莱斯勒所有者们给予联邦担保,但却没让政府接管银行,而后者正是经济危机的心脏。他愿意花费两千七百五十亿美元救助住房所有者们,但却不准政府介入直接贷款业务。他将医疗改革作为其任期第一个年头的终极目标,但在立法的重要方面却作好了妥协的准备。
对于像《美国瞭望》的罗伯特·库特纳和《纽约时报》的保罗·克鲁格曼这些自由主义者来说,这种由于向自由市场理论让步而自我强加的局限完全是多此一举。在他们看来,奥巴马缺乏推动其激进主张的勇气,而他的犹豫恰好给了对手可乘之机。对于这类批评,通常的回应认为,奥巴马基本上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会做那些他认为有用的事情。但实用主义是一种气质的描述,而不是一种世界观。
奥巴马的决定是美国社会制度的一种必然产物,支持他的是一种愿望:让这种制度运行的更好,而不是重建它们。任汽车行业倒闭,会令这个国家陷入大混乱,而且除了进行事实上的政府控制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为此,总统才会拿自己的政治资本冒险,进行自1952年以来联邦历史上最重大的政府干预行动。1952年,当时杜鲁门总统通过掌控钢铁工业避免了一次战时罢工。上周,奥巴马在宣布其计划时曾表示,“我们可能不,也必须不能让我们的汽车工业就此消亡。与其他产业不同,汽车工业是美国精神的象征......正是这一产业在整个二十世纪创建并支撑了美国的中产阶级”。他可能还不清楚让政府照料那些大银行也是出于一种类似的需要,但他已经展现了对那种混乱体制的鄙夷——即便这一选择在政治上是可行的,而且或许它是让金融体制重返健康的最直接途径。
在呈交给国会的预算中,奥巴马援引了公平价值,但他的预算却没有就建立自顶向下的公平提出政府的计划,比如保证收入的措施,或大量救济岗位。相反,他似乎认可了近年来过于严酷的金融资本主义和整整一代美国政治家所持的市场化理念,而将打破这种公民结构视为无关紧要。这并不像是一位人类灵魂工程师应有的心态,反而更像一名社区干事。
这也是保守主义往往畅通无阻的一个极好注脚——从某种意义上说,社会关系和社会机构都是脆弱的事物;而且政府无法创造财富或是强行建立公平,但此时一种介于个体和巨大经济势力之间的新的平衡已经建立,因此社会不会崩溃。不过,现代的保守主义已经背离其起源——伯克对传统的尊重,以及麦迪逊对权力集中的制衡。相反,与其他革命性的信仰一样,它是抽象和锋芒毕露的,而且并不关心经验和现有的条件。
国会中绝大多数共和党遗老们似乎满足于追随这种信条,让银行、汽车公司和住房持有者们被那只看不见的市场之脚碾碎——这是他们一贯坚持的全部原则。上周,国会共和党人发表了一份影子预算,这份预算撤销了多数刺激方案,并在这个被许多经济学间开始称之为萧条的时期冻结国内开支。同时该预算要求负责任的财政,因此还创造了新的可选税率,并削减和取消各种税费,从资本收益到地产,以及替代性最低税。这种一边倒的方案对谁最有利?猜对了,是富人们。
“这是一个决定性的时刻,那些看到这个国家正在走向死亡的百姓们正在势不可挡的移情别恋”,佐治亚州的萨克斯比·坎布里斯参议员对《Politico》说。明尼苏达的众议员迈克尔·贝克曼也不甘人后,他在电视访谈中对肖恩·汉尼替表达了自己的赞同:“那里的自由已经经受了考验,那里的人民欢欣鼓舞。但暴政被强加于人民头上,正如奥巴马正在做的,人民感到痛苦和悲伤”。福克斯新闻的格伦·贝克曾在早前将奥巴马主义等同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现在他修正了自己的分析:“他们正带领我们向1984进军......无论是否如此,法西斯主义都在抬头”。在他身后的屏幕上播放着以鹅步行进的纳粹分子。
这就是历史学家理查德·霍夫施塔特口中所谓的“妄想狂式的美国政治”。在知识分子的世界中,它被称之为镜像:在这种情况下,会把对手内心的揣测建立在自身一种狂热简化的映射之中。在消除自身孤立、死板的意识形态之前,保守主义者们无法理解奥巴马主义的逃避本质,也无法反击他那令人畏惧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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