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伤感的不动产专家Jack Rodman从他位于40楼的办公室窗口指着外面一栋直指北京上空的银色菱形高楼说。
“漂亮的建筑,但没有一个住户”
“完全空置”
“空无一人”
当他的手指滑过一栋更比一栋华丽的建筑物,他不断重复着这种描述,建筑物大多都空空如也。
在2008年夏季奥运会之前,北京经历了一个建筑高峰期,使这个古朴的共产主义首都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奇观,登上很多光彩照人的设计杂志的封面。
到了这个盛会结束6个月后的今天,这个城市的夜晚依然被霓虹灯和泛光灯照耀得光彩耀眼,然而到了白天,却显然是“空透”的建筑,这个词是在1980年代德克萨斯不动产萧条时创造的。
Rodman的观点是:自2006年开始,北京开发了5亿平方英尺的商业不动产,这个数字比曼哈顿所有的办公面积还要大。还不包括政府开发的巨型项目。他说有1亿平方英尺的办公面积空置,自2004年到2006年,有7百万平方英尺被租出去,即使按这些最好的年景来计算,也足以满足14年的需求。
“开发的规模在全世界都没有先例,”Rodman说。他是一名居住在北京的洛杉矶人,开了一家名为Global Distressed Solutions的事务所,“这不符合逻辑,是没有道理的。”
建筑起重机伸向天空,但越来越多只是矗立在那里,在工作重新开始前,必须等待新鲜注入的资金。
隔墙上的广告写得很有吸引力--“标志性地标”或者“国际仙境”,随着未完成的建筑变化着。在一个广告宣传为“La活力购物街”的零售区域空无一人。
在这个很少有抗议的国家,民工站在一些项目的外面,讲述他们的不幸。
“我们的老板带着钱跑掉了,到处都找不到,”陕西的民工李子荣(音)说,他是个工头,在一个带着类似舷窗窗户的漂亮建筑物的工地上。
与西方繁荣-萧条周期中所不同的是,中国的土地没有私有的,政府在土地的租赁和转让中收取了很高的费用,是不动产行业的事实上的合伙人。
“没有实行土地改革使得不动产产生泡沫,现在泡沫又困扰着他们,”去年出版的《中国式的资本主义》一书的作者黄说:“政府获取土地的能力需要更多的检查和平衡。”
政府为奥运会花费了430亿美元,差不多是其他任何主办城市的3倍。但很多场所被证明是太大,太贵和华而不实。
被称为“鸟巢”的国家体育馆今年的日程表上只有一个活动:在8月8日奥运会开幕式一周年纪念日上演歌剧“图兰朵”。中国一家顶尖的足球俱乐部本来打算在这里比赛,但最终退出,因为在一个91000个座位的体育场举行只能吸引10000观众的比赛让人很尴尬。
这座每年需耗费900万美元来维护的场馆可望在几年后变更成为购物中心,据它的业主在上个月宣布。
去年春天一个棒球场开始运行,当时还举办了一场Dodgers和圣地亚哥Padres的表演赛,现在该体育场正在拆除。它的业主说土地将同样用于建造购物中心。
在奥运会主要场馆中,只有绰号水立方的国家游泳馆具有较强的生存能力。它被用来声光表演,伴以在迈克尔菲尔普斯获得金牌的泳道中的舞蹈喷泉。
围绕奥运中心有很多空的建筑,例如运动会的主新闻中心仍然在等待承租人。
一个购物走廊从奥运中心穿过街道,足有四分之一英里长,现在也是空的,店面上贴着标有“著名商店长廊”的纸片。
"他们想建成‘世界最大的这个’和‘世界最大的那个’,但这些建筑物几乎没有长期的经济利益。”经济学家黄说。
不光如此,为了北京奥运会的漂亮,估计有150万居民被赶出他们的家,根据日内瓦的住房权利和驱逐房客中心(的数据)。
在这个1700万人口的热闹首都,对住房的需求是巨大的,住房的价格也远高于大部分居民的承受程度。美式风格的独栋别墅的广告价格高于100万美元,它们位于封闭的社区,有着诸如“凡尔赛”,“普罗旺斯”,“阿卡迪亚”和“里维埃拉”的名字。四环路是区分城市中心部分的环线,四环以内的名为中央公园和河畔的住宅区的2居室或3居室的公寓卖到了80万美元。
“这很象纽约的价格,但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没有那么多钱。”55岁的生意人张会战(音)说,他拥有一个家具厂,已经花了5年时间来为自己和妻子寻找一套不超过15万美元预算的公寓。
北京的平均年工资不足6000美元。
世界银行北京机构的高级经济学家Louis Kuijs说,缺乏政府监管的不动产业诱使开发商只为奢侈市场建房,忽略了大众市场。
“如果你认为你修建的任何房子都有无穷的需求,而你只有200平米的土地,你将用来修建高端公寓以使利益最大化。”Kuijs说。
值得称赞的是,政府在2007年认识到不动产过热引起泡沫,经济学家说。为了使住房被买得起,对第二套住房和外国购房者的限制开始引入,但这些措施来的太晚,加速了本已脆弱的市场的崩溃。
北京市统计局报告说本月的城市房屋销售较去年同比下降40%。中国的经济学家预计本年北京的房价将下降15%到20%,上海也有相似的下跌。
“你或许可以把这视作市场的健康修正。”Kuijs说。
从长远来看,他说:“中国的城市化和全面发展将给城市住房带来大量的需求。”
在此发生之前,情况还可能变得更糟。多数不动产的资金来源于中国的银行,而银行已经在减少放贷。最终他们将不得不这样做,整个经济将引起连锁反应。
“最后,总会有人付出代价。”不动产专家Rodman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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