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Vitra家具厂的时候,时间赶得不巧,在门口等到下午,才和另一些游客在门口组成散团,由家具厂的导游---一个德国老太太带着参观。
在看完盖里,哈迪德,西扎等人的设计的厂房、消防站后,最后一个要参观的是安藤忠雄设计的会议中心。会议中心是安藤一贯的风格,清水混凝土加了简单的几何形构成了建筑的主体,部分体量沉入地下,形成一个下沉式庭院。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在导游简单介绍之后,游客们纷纷表示无法理解建筑师的意图,甚至直接问导游老太太:“这个看出去只有一堵墙的地方,有什么好?”老太太一时也被问住了。作为在场唯一的一个亚洲人,我忍不住,替安藤辩解:“这里作为会议室,主要的用途就是用来讨论和解决问题,所以用一堵墙来做纯粹的隔绝,会产生一个更安静更适合于思考的空间。”
我当时用了meditation这个词,应该是非常贴切的,因为安藤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设计的那座小亭子,就叫作EspacedeMeditation。很可惜,那番解释并没有获得其他游客的认同。最后临别前又和老太太聊了一下,原来我们都有个共同的看法:如果能增加一些水景,安藤的这个庭院会更好些。
后来和朋友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说起一个故事。50年前,小儿麻痹症疫苗的发明人萨科尔,要在加州的一条沿海公路旁建一座生物研究所。在几次接触之后,他被当时刚开始步入事业高峰期的路易斯康的个人魅力深深打动,邀请他来做这项设计。
萨科尔希望路易斯康用考虑“整个人”的方式去考虑这座建筑,这座研究所并不只属于医学或生物学,而是不同学科的融合交汇之处。因为在哲学上相同的观点,两人的沟通非常默契。
6年后建筑群的主体--实验楼部分顺利完工。然而分歧出现在建筑群之中的中心庭院上。路易斯康请了巴拉干来一起设计这个庭院。巴拉干看了已经建成的建筑后说:“不要树,不要花,也不要泥土,绝对的空无。用广场连接两侧的建筑,庭园的尽头,是大海。”萨克尔当时对这个看上去毫无生气的设计持否定态度。路易斯康为此写了篇措辞恳切的信给萨克尔:“...这一建筑和空间将对易变的天空和大气做出敏锐的反应,将使广场成为变幻的、永不静止的等待日出和日落的地方。”最后的结果是,路易斯康在庭院中心
开设了一道水渠,向西汇入一个下沉的水池,同时形成喷泉,既保留了庭院的哲学意味,又带了与自然呼应的生气。
(萨克尔生物研究所照片来自于互联网)
在整个萨科尔研究所建筑群中,那道水渠无疑是神来之笔,它以一种纯粹至可以忽略的形式将观者的视线由两边厚重的混凝土墙面引向远处的大海,由建筑过渡至自然。《我的建筑师》里那个小男孩在远处的天地苍茫下,跳跃在水渠边的景象,即使是一个对建筑一无所知的人,相信也会动容。
不过,在查阅了资料之后,我还是没弄清楚,那道水渠是出自路易斯康原先的设计,还是巴拉干的手笔,又或者是其中谁对业主萨克尔妥协后的结果。
我后来再回过头看安藤的作品,虽然同是清水混凝土,但Vitra会议中心相对封闭的环境,显然有别于萨克尔研究所。枯山水中的白沙无需借助自然景观,就可以表现出山川,大海及云雾,要比水更适合用来布置这里景观。当然,也许安藤本人认为清水混凝土墙构成的空间,已经是他心中最佳的禅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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