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的思路是,将全村农田集中起来统一规划,由村委会做好农田水利等基础设施,以建设工业园的思路开发农业园区,在农业领域招商引资,村集体仍然坐收租金,沿袭过去的分红模式。
基于上述思路,村委会随即作出决定,将每亩农田的分红标准从2007年的1000元,提高到1500元。
对此,周国平提出了他的疑问。首先是,现在九曲村剩余的农田完全支离破碎,无法连片,加之大部分农田为改建成工业园区,已经填上厚厚的沙石,改变起来谈何容易。其次,据他了解,农田对外出租的价格是每亩3000元,为何只给村民每亩1500元,剩下的1500元,准备怎么处理?
在村民的带领下,记者分别来到九曲村大众路、新浦路等地,在现场看到,所有的撂荒田都呈小块零星分布,地里均覆盖着1米多厚的沙石,上面是比人还高的疯长的野草。据说这些都划为农田生态保护区,实际上,却早已失去农田的功能。
据村民介绍,这些“农田”撂荒的时间都在10年以上,至于其中厚厚的沙石,则是为工业区做下的基础,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工业区没有搞成,农田却受到彻底毁坏。
一位村民指着附近被污染的河水说,即使要恢复农田,用这样的水能种出粮食来吗?即使有收成,又有谁敢吃呢?
这也难怪村民周文质疑,“工业没搞好,难道农业会更好?农业园总不如工业园赚钱,集体经济怎么会好转?”周文认为,还是将农田分下来,掌握在村民手里稳当。
对于村委会认为农田分到村民手上之后属于小农经济,存在效益低、管理难、农田水利建设难的问题,村民向记者表示,他们会将土地集中起来租赁经营,这样还可以防止村委会悄悄将土地卖掉。
发展之患
事实上,九曲村在某种意义上可视为“东莞模式”的一个典型注脚。
九曲村位于东莞和广州之间,距东莞市中心区仅10余公里,距广州市黄埔区也只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据村民们讲,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以前,九曲村仍然是阡陌纵横、水田丰腴、鸡鸭成群,当时人均拥有农田超过1亩,打下的粮食基本上吃不完。
后来,随着珠三角制造业的发展,九曲村逐渐通过出让、出租土地办起了涉及造纸、铜制品、电镀设备、制衣、五金塑胶、喷涂等产业共55家工厂。
在村民的指引下,记者来到九曲村的工业集中区。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味道,经过台风的洗刷,地面上仍然淤积着很多颜色深暗的工业污水。
造纸厂、电镀厂、化工厂,一路上排列下去,几乎都是劳动密集型的工厂,据村民介绍,工厂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各种废水,基本上没有什么处理,一律排放到附近的河涌,当地已数度发生鱼类大量死亡现象。
在经过九曲造纸厂旁边的新浦路时,记者几乎被厂里排放出的气体所窒息。透过打开的窗户,只见车间里正在上班的工人们全部光着上身,既没戴口罩,也无任何劳动防护。
九曲村的统计数据显示,尽管拥有多达55家工业企业,但是2007年,九曲村可支配收入仅为1030万元,纯收入为368万元,而村委会的一年的支出据说就达到300多万元。
而据九曲村村委会一位熟悉情况的人士介绍,近些年来,由于许多工厂歇业、倒闭、外迁,使得村级租金收入大大减少,拖欠账款现象非常普遍,“截至今年5月底,村里的应收款为1000多万元,其中仅征地款就有900多万元。此外,村里尚有长期借款300多万元,信用社短期借款160万元。”
一幢位于道(蟯))洪(梅)公路主干道旁边的4层楼房,估计建筑面积达数千平米,据村民介绍,建好就从没使用过,至今已达数年之久,而旁边还有配套的几十亩的撂荒地。
类似的场景在从东莞市区前往道蟯及九曲村的沿途比比皆是,宽阔的马路两旁,各类工厂杂乱无章,稀稀拉拉,绵延不绝,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微尘和呛人的气息。
周国平表示,根据他掌握的情况,现在村委会几个负责人都以下定金的方式,以低于市场价格控制着村里几亩到几十亩不等的土地。同时,在村里土地出租和出售过程中,还存在大量少买多送或少买多用的情况。
记者经多方打听获取了村支书黄叶成和村委会主任叶胡广的电话。记者向黄叶成说明采访意图之后,他表示要与叶商量之后再答复。后来便不再接听记者电话。后又多次与叶胡广联系,叶则表示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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