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平方公里,286亿元,2年后的世博会将魔术般地重塑浦江两岸风貌。
延安东路外滩,一座圆塔型建筑静静矗立在黄浦江畔,夹在对岸炫目的玻璃幕墙高楼和浦西风格各异的“万国建筑群”之间,这座圆塔很容易被初到外滩的人忽略,但它却是这里最为古老的建筑之一——1865年,一名法国神父设立的水文气象观察站,曾经是亚洲最高的塔楼,后来,它被上海人称为“外滩天文塔”。
现在,推开天文塔厚重的红漆木门,顺着老式盘旋木梯而上,是一间改建的酒吧:轻音乐从仿古暗红色吊灯的灯影里倾泻而下,墙上挂着19世纪老外滩的黑白全景图。端着茶杯,坐在红绒窗帘边的酒吧主管保罗就像老风景照片中的一副剪影,凝视着窗外。窗外,东方明珠、震旦大厦和海关大楼立在江边,而在天文塔脚下,已经全是工地。“天文塔曾经因外滩道路拓宽向南移动26米,现在则是为了外滩改建工程而在修地下通道。”保罗指着西边的工地,“那里就是亚洲第一弯原先的位置。”被称为“亚洲第一弯”的延安东路高架外滩下匝道已经了无踪迹。
“第一弯拆除那几天,很多市民为了拍照留念来天文塔,(酒吧)连续一周都一位难求。自从开工之后,酒吧的生意就不太好。”保罗显得有些无奈,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对这份工作的兴致。他不时招呼几个年轻人往三楼平台搬运各种乐器。“我们每周五都会在平台上举办音乐会,今天是爵士乐,请了乐队过来演奏,为周末之夜助兴。”他对未来充满信心,认为外滩改建之后,这个处于外滩绝佳地段的酒吧,会演绎出自己独特的魅力,“我们已经把合同签到2013年,希望借重塑外滩风貌之机,辅助老板把酒吧好好经营一番。”
被重塑的不仅仅是天文塔脚下千余米外滩江岸,向南北眺望,从杨浦大桥到南浦大桥,黄浦江两岸正在施工的总预算为286亿元的世博园项目将在两年内改变这里的面貌,一个新的“外滩”正在形成。
旧时繁华
寄托着保罗梦想的酒吧所在的那座天文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做外滩历史的起点。
天文塔一楼大厅是上海市档案馆的历史陈列馆,一幅幅黑白照片带领参观者穿越时空,回到那个最早意义上的外滩:大大小小的码头星罗棋布,每天都有大型轮船停靠,工人们在汽笛声中开始忙碌卸货,沿江叫卖的小生意人、旅行的游人、乞讨的穷人。这幅人声鼎沸的繁忙港口图景,构成了近代上海发展的原动力。
近代上海的崛起源于开埠之后的国际贸易,140多年前兴建的天文塔,正是为黄浦江上穿梭的轮船提供服务。当货物抵达外滩,运往商铺,这个城市的商业便开始运转。外滩,作为这个商业城市的原点,决定着这座城市的面貌。老上海的城区是以外滩为基点展开的,从外滩起始向西延伸的南京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称作“十里洋场”,是这个城市真正的“downtown”。
追随贸易,资本闻风而来,外国资本涌入上海,沿着黄浦江兴建自己的“宫殿”。海关大楼的英国大钟,原样仿制了伦敦大本钟的曲调;渣打银行从意大利教堂运来铜制门作为自己的大门;汇丰银行则从一开始就打算建“从苏伊士运河到白令海峡一带最讲究的建筑”。依次沿江而建的高楼起伏绵延,连成一道景观。现在,它们被称做“万国建筑群”,在将近100年前,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远东金融中心,无数惊心动魄的故事在外滩和它背后的“十里洋场”上演,迄今仍然为影视剧提供着取之不尽的资源。
当时间进入1950年代,外滩的功能开始发生变化,上海市人民政府设置在了原汇丰银行大楼。外滩作为这座城市“商业发动机”的角色慢慢淡化,它更多地成为上海市民公共活动空间。1971年意大利电影大师安东尼奥尼应邀拍摄的纪录片《中国》里,外滩是一个市民晨练的地方;1980年代,因为住房的局促,无数青年男女将外滩作为谈情说爱的场所,“外滩情人墙”是那个时候上海恋人的圣地。
再往后,市政府搬到人民广场,“万国建筑群”重新成了银行聚集地;黄浦江对岸竖起了更加高大的楼群;高架桥突兀地插入外滩,更多的汽车,更多的人。外滩依然是上海的标志,只是它越来越像一个符号,仅供游客拍照留念。
现在,被称为“亚洲第一弯”的延安东路高架外滩下匝道因为破坏外滩景观的连贯性而被拆除,外滩原来的11车道将缩减为6条车道,道路两边会整修出人行道和绿化带,中山东路的过境交通将全部转入地下。外滩道路将和黄浦江更临近,天文塔作为外滩沿江的经典老建筑之一,不会再被淹没在高架桥和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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