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年前,安德鲁发现刊登在《中国日报》上的一篇文章,决定竞标国家大剧院。“那是一个星期六上午,我在上海,我和合作伙伴达米基叶讨论了那篇文章的内容。我说,我们应该参加这个竞赛,这将改变我们的观念,我们也会学到新东西。他非常同意我的意见。竞赛之初,我从没期望我会赢。如果我们足够幸运,通过了竞赛第一轮,应该能过第二轮。最后过了四轮。这表明我们远不止是机场专家。如果我们没有参赛,那才是真的失败。”
安德鲁曾对他的中国朋友董强(《记忆的群岛》的译者)聊起一件轶事:在大剧院设计图纸需要进一步深入论证的重要关头,朱总理接见了他。安德鲁匆忙出发,急切中,竟然穿了两只不同的鞋。谈话过程中,朱总理突然将眼睛往地上看。窘迫的安德鲁以为朱总理看到了他两只鞋子不同的“熊样”,结果,朱总理一字一顿对他说:我们接受你的设计,会承担非常巨大的压力。我们给你这块土地,是中国最珍贵的黄金之地。全中国人民都会来品评你的作品。假如有一天,有51%的中国人赞同你的作品,你就成功了。
“安德鲁非常敬业,一个月来一次工地。让人感动的是,退休后的这两年,他都是自费从法国来工地。”国家大剧院中方设计总负责人姜维回忆道。
为了从不同地点与角度拍照,安德鲁几乎走遍了长安街。一有时间,他就登上景山,或到紫禁城最高的平台上去看大剧院的外观。
“这是个有难度并且会受到很多苛求的职业。它会带来短暂的欢愉,有时不免会有许多失落。由于评判者对设计作品往往不甚了解,有时会很轻视它,对设计师来说,这样的痛苦简直难以忍受。”
在上海书城签售会上,他向一位建筑界老者袒露,自己一度曾想放弃大剧院的设计。
“那时,我们接到指示,要修改建筑的位置,要求从紫禁城和天安门不能看到它。我们被要求将大剧院退后70米。这让我非常气愤——你们不能把我的建筑像家具一样移来移去!之后,我们不停地修改,修改,再修改。”说着说着,这位羞怯的法国绅士提高了嗓门。
如今,大剧院正式运营已有数月,但景山上那些打太极拳的老人不时还是会冒出一句,“这叫啥玩艺儿呢?”面对争议和压力,安德鲁说:“他们说我不了解中国文化,可我从来也不想假装成对中国文化很了解。我知道,这是座非常好的建筑,我们在建造未来的传统,我相信中国可以在它身上找到自身的价值。”
从没想过自己设计的建筑
会成为杀手
“圆形与人性之间,存在一种隐密的、甚至构成性的关系。”这是《记忆的群岛》里的一句话。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报告厅。
灯光暗了下来,屏幕上投射出安德鲁的演示文档。
第一页:龙头下的水珠;第二页:树叶上的露珠;第三页:睫毛上的泪珠。
“它们的形状都一样。那这是什么?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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