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事情上,一定要举重若重,我知道它在40亿观众的面前不能失败。我们的制度是,买任何东西,一定要总导演最后签字才行。比如这两瓶水,就一定要考虑究竟该选择甲,还是乙。看上去很简单,但你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B:这中间想过失败吗?
Z:没想过,不允许失败!这时必须面对这个职务所承担的压力,你根本不能失败,你没有余地!仔细想想,全中国人民能接受你的失败吗?能接受开幕式一结束,国外媒体一片嘘声吗?所以,我老说,这和遗臭万年就是一层纸之隔,我就在边上悬着呢,因为这是翻不了台的。我和我的朋友们说,如果演完一片嘘声的话,我就根本出不了门。家里窗户一定有人砸;出门,一定有人的耳光往你脸上抡。那时候只能到哪个英属群岛上去,在那里过你的后半生吧。别人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真有这种人。当然这是开玩笑,但是实际上,老百姓真的不能接受今晚上你给大家丢脸。
你还不可能去向老百姓诉苦,说这个事情我没做好,是因为什么,所以什么没办法,你看我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虽然我们面临的困难之巨大,是一部电影的100倍。
B:主要的困难都集中在哪里?
Z:太多了,数不过来啦。
B:开场画卷出现在舞台上,非常惊艳,它成为主心骨,也从头到尾贯穿整个文艺演出。但是这种概念先行的做法,是否也限制了表演上的自由发挥?
Z:任何概念都有局限性,主题概念的建立是一把双刃剑,这次也不例外。我们需要浪漫、梦幻的风格,希望中国的山水写意画主打,用画卷作为表现手段,就必须要把这个符号保持下去。要在广场表演中保持一个符号是相当难的,要让人觉得不讨厌、有的放矢,时不时还能出现点妙笔。我们做得不是那么好,但是我们让这个符号一直保持到点火,成为有机的整体,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并不是技术难度、实践难度有多少,而是这个构思妙不妙。
我自己认为,头和尾都好。头是中国画卷打开,尾是由李宁引领着向世界打开。一头一尾,我们都掌握得很好,理念很清楚,而且做得很到位。有了这个意图,中间就是尽力而为,不符合画卷表演的东西,哪怕再好的创意都要舍弃、割爱,不能让延续在这里中断。
B:在客观上是不是也存在着技术难度?
Z:对。在广场上,那两个画轴打开之后,你想把它瞬间抬走,就不可能了。一个轴就是20米长,有好几吨重,几乎是不可能在瞬间把它拿走。凡是和它有悖的都不能采纳,就变成制约,但是这种制约,又让主题走向纯粹化。反正是双刃剑嘛,掌握分寸就好了。
我不浪漫,但也不适合从政
B:我发现,您最近多次接受采访,每个人都会问您最喜欢哪个节目,您每次说法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唱国歌的女孩,有时是击缶,有时候是那幅画,有时候是太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
Z:我故意的,不想给出一个权威的答案。所有的节目都是一个团队巨大的付出,我们没有不喜欢的。我自己心里太清楚,哪些节目我们没有做好,哪些节目我们做得超乎预期。但是媒体经常要你打分,一定要说最怎么,我是经常照顾媒体朋友的面子,去回答这样的问题。但是我更愿意去尊重全体工作人员的劳动,不让他们觉得,总导演认为我们演得不好。所以,有时候我就说说这个,有时候说说那个,但是基本上凡是我说的,也算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些节目。这种所谓的比较喜欢,就是俗话说的内容和形式结合得比较好,第二点是它展示了大国风范,我喜欢这个东西。
B:在你看来,怎么才是大国风范?
Z:大国风范不是民族性的东西。为什么这次浪漫和梦幻是我们的主打,我认为只有一个民族自信了,才会做浪漫、梦幻的东西。如果它永远沉浸在强大、个子大、我家比你有钱,比你猛……其实透露的就是自卑和脆弱的心态。要放松。奥林匹克的开幕式不是一个文化的全方位陈列就结束了,它应该是心态很宽广的,是人类的角度和眼光,而不是仅仅是民族的。哪怕是民族的,我也会把它上升到人的角度。比如你们看到的点火方式,是传说中的夸父追日的意象,更是关于人和人类。李宁你要把他看做是“人”,而不仅仅是中国人。我看过很多普通老百姓写给我们的点火方式,有几万个,但是坦率地说,许多许多的想法只是站在弘扬中国文化、民族情感的角度去点燃圣火。我认为,应该站在人的角度,因为奥运会是全世界的。
B:您一直在强调,这届奥运会的主题是浪漫,中国人很少会展现这一面。您本人在大家的印象中,是个工作严谨的工作狂。您认为自己浪漫吗?
Z:生活里,我一点都不浪漫。但是这不妨碍我去创作它。我觉得创作的魅力就在于,并不是按照你这人来画像,它的想象力空间是非常大的。浪漫和我不划等号,但是绝对不等于我不能创造出这么浪漫的表演。我觉得我们这次制造浪漫和梦幻的表演是对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一反过去中国人的面貌,给大家一个惊喜。
B:大家都很关心你奥运过后会做什么。现在有三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你从政?
Z:从政?这个不可能,我根本就不是从政的人。我现在只是在为中国人做事情。第一个说法肯定不可靠。还有的说法是什么?
B:另外两种说法是,你要拍一部古装片《金陵十三钗》,或者是要拍一部现代题材的《圈》?
Z:我还是会拍电影。《金陵十三钗》在我的视野当中,是我现在抓的几个剧本之一。但是这个《圈》我也是在媒体上看的,我不知道这个事情,估计是以讹传讹吧。我手里当然有几个剧本,但是因为奥运会需要我全情投入,所以我的剧本修改、改编工作一直都荒芜在这里。大概就是残奥会之后,也就是9月份之后,我就要全力投入剧本创作中。
B:你没拍电影的这几年,电影界折腾变化很大,你会因此也有些变化吗?
Z:这几年很热闹。再变,我还是拍电影,这个职业也是我的爱好,也是终身的。我倒是觉得现在的电影越来越呈现多元化的趋势,我们终于看到随着银幕的增加,中国电影市场的潜力很大。现在已经成为港台和内地的视觉中心,所以我很希望我们能够把市场越做越大,每年都有高票房的电影,让市场真的形成良性的工业体制。如果没有良性的市场工业体系,说实话,中国那些艺术电影都活不下去,那些不屑于市场的艺术导演也没有饭吃。所以,不要嘲笑、嘲讽市场,也不要嘲讽这些拍商业片的导演。所有的工作都是需要大家来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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