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鳌特写 | 贾康再谈房地产税

2019博鳌房地产论坛·特写​ 外面雷雨天气，贾康正在采访席上接受采访，周围灯光突然暗下来。

这场意外停电打扰了我们的对话，但没有打断人们对房地产市场前景的疑问。

不久前，针对目前国内经济下行的情况，中央政治局会议向外界打了一只“预防针”。会议上再次重申“房住不炒”，并首次提出“不将房地产作为短期刺激经济的手段”。

一时间议论纷纷，此时专家的意见显得尤为重要。贾康是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他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之一。除此之外他还有着更辉煌的职业生涯，担任全国政协，在各地政府充当专家顾问，还是多家大学的教授，是一名公认的财税专家。

在贾康看来，目前国内经济下行，外面有贸易摩擦升级形成的明显压力，内部亦有一些积累的矛盾凸显。

“因此经济下行过程中有必要扩大内需，有必要采取必要的刺激政策。”他说，只是在短期刺激方面，不希望房地产特定地发挥什么样的政策工具作用。

他理解中央政治局会议还是在延续，原来强调房地产追求长期健康发展的基调，即要注意打造房地产业健康运行的长效机制，而房地产税正有助于房地产市场建立长效机制。

2010年国务院同意发改委《关于2010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重点工作的意见》，指出要逐步进行房产税改革，随后多年来推动困难。

贾康一直倡导房地产税改革，认为改革是不可回避的，势在必行的，“但是怎么样把它设计好，怎么样按照中央说的加快立法，税收法定、立法先行这样一个轨道”是一个问题。

按照目前的时间表，非常明确的权威信息是房地产税要在本届人大任期之内启动立法。贾康指出，本届人大任期剩下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未来主要看这三年多内怎么启动这个例题。

至于立法走多长时间段，现在也不好判断：“一审一直到三审，我估计存在推到四审的极大可能性。整个过程走三年五年，甚至八年十年都不新鲜。”

按过往的经验：预算法修订推到四审，走了十几年才修订完成。燃油税的改革推出也是等了十多年，“但是我们希望这个事情（房地产税）能够走得相对快一些。”

但其强调自己的观点：“房地产税没有法理上的硬障碍……”

针对目前存在的反对意见，贾康此前曾归纳出主要有几个疑问：终极产权是不是构成障碍；土地批租收入跟房地产税两种收入是不是存在重复征收；房地产税税基评估是不是特别麻烦，特别复杂；实际生活中间，小产权房这种技术问题怎么样解决；另有一些担心，“有人提出说需政治体制改革先行。”

“你要等待说完成体制改革才能做房地产税，实际上是否定房地产税是现代改革里的一个组成部分。”贾康说。

具体到未来立法后如何推进，贾康表示困难仍存。如果收取的金额比较少的话，可能对市场的影响不会太大，就不符合初衷；但如果说收的太多太严的话，或会导致抛售潮等情况。

“所以需要掌握住相对柔性切入先进制度框架，然后在社会可接受的情况下，让它越来越优化起来。” 他说，在这个过程中，房地产税的作用一定不能把它单一的跟房价对应上。

目前的泡沫论也是一样的认识误区：“大家所说的泡沫，很多人理解为房价猛涨，房价高就是泡沫，这可能简单化。”

贾康进一步解释：“中国住房这种不动产从无价变有价，从低价变高价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在某些时间段上，房价上升速率相当高，并不意味着就是泡沫化。”

“肆无忌惮的炒作，快进快出，那是带有泡沫化特征的。” 贾康表示还未看到目前中国房地产市场存在严重的泡沫化。因为中国目前城镇化还在中间阶段，但等到城镇化率达到约70%的时候，就要特别注意了。

因此，贾康肯定房地产税在上海和重庆的试点：“上海重庆如果没有房地产税试点的话，房价会变成什么样？这是问题的实质。美国也好，日本也好，历史上为什么会推出房地产税？”

按贾康的理解，不能说没有看到美国和日本的房价下跌，就说房地产税对房价没用。房地产税对房价的抑制，主要是影响供需，增加了持有环节的成本，使需求面更沉稳，促进了稳的作用。

另一方面，房地产税一个很大的阻力是来自于土地财政，只因现在土地财政还没有完全有一个更好的取代。

但房地产税所形成的财政收入，正是可以缓解地方政府行为，促进改变扭曲的短期化的土地财政的一个重要因素。贾康提出：“如果有房地产税的收入，这个收入是以后培养成为地方税体系的一个支柱性财源，大宗的、稳定的，而且是年年都有的。”

谈话到此为止，贾康要赶下午的班机。从论坛酒店到最近的三亚凤凰机场不过70公里，短短1个小时便可到达，而房地产税的最终推出，对这位支持者来说，或者还要等待一段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