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标志性建筑的规划者所传递的隐含信息是:李约瑟之谜已经解决了,中国又回来了。
无神论的中国现在成了一种非常世俗的朝拜形式的目的地。来自世界各地的建筑师蜂拥而至,观赏——偶尔也会批评——北京拔地而起的宏伟新建筑。
其中一些建筑与奥运会有关——如蓝色“水泡”墙在暗夜中灼灼生辉的水立方(Water Cube)游泳中心;由于其联锁钢梁结构而被称为鸟巢(Bird's Nest)的国家体育场(National Stadium)。
但建筑热潮不仅仅与奥运有关。工人们正在进行中央电视台(CCTV)新楼的收尾工作。荷兰建筑师雷恩·库哈斯(Rem Koolhaas)设计的这座大楼是一项工程成就,把两座Z字形塔楼连在了一起——库哈斯的一位同事称之为“亲密接触时刻”(moment of intimacy)。(还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形容它的北京人,给它起的礼貌绰号是“大裤衩”。我可不会告诉你那个粗鲁的绰号。)
尽管人们在谈论奥运会可能组织得多么好,建设工作的效率有多高,但在这个奥运年,关于北京建筑的各种议论,引出了另一个有趣的问题——中国现在“酷”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率,而是一个重要的商业、技术甚至是地缘政治问题。中国一再显示,它能够制造廉价可靠的产品。但一个“酷”的中国应该是一个有风格感觉的地方,拥有为世界各地的年轻人争相效仿的本土品牌,还应该是一个创新活跃的自由之地。
在一本关于李约瑟(Joseph Needham)的新书中,西蒙·温彻斯特(Simon Winchester)趣味盎然地讲述了中国过去是怎样的一个科技超级大国的故事。李约瑟是一位剑桥(Cambridge)学者,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记录中国的科学成就。书末用一份长达10页的清单列举了中国的各项发明——李约瑟曾计算过,一个世纪有15个。许多人知道指南针、造纸和印刷术来自中国,但仅以字母“S”开头的条目就有37个,包括地震仪、水闸、钢铁生产以及李约瑟所称的“尿类固醇”。然后在15世纪左右,创新停止了——这就是西方人所称的“李约瑟之谜”(Needham question)。这些新标志性建筑的规划者所传递的隐含信息是:李约瑟之谜已经解决了,中国又回来了。
如今,人们无法逃脱中国精力充沛的雄心和复兴意识,从北京极其前卫的现代美术馆和枯燥乏味的音乐表演,到令人眩目的大学毕业生及专利审批统计数据。然而,最终结果似乎总与炒作内容不甚吻合。
奥运会产生的兴奋,应该令其成为中国公司向公众推销自己的完美契机,地方电视充满了赞美运动员实力的欢快广告。但很难想出有多少中国品牌真正抓住了国内公众的想象——更别说国外了。
许多人对李宁(Li-Ning)寄予厚望,这是一家由奥运会体操项目金牌得主创办的运动鞋公司。但在激情吸引力方面,它还是远远落后于行业巨擘耐克(Nike)和阿迪达斯(Adidas)——今年夏季,这两家公司的所有知名人物都会来到北京。李宁获取国际吸引力的尝试一直比较分散——它已经与沙克·奥尼尔(Shaquille O'Neal)达成了交易,但在奥运会时它还会赞助来自苏丹的队伍。
尽管研发支出数据非常惊人,但在中国要找到真正有创新力的公司仍然并不容易。很多事情妨碍了中国的科技干劲:没有经验的公司缺乏融资渠道、古板的国有企业占据主导地位、科技工作中注重数量甚于质量,以及学校中死记硬背的学习方式。
开放社会也许充满了复杂、拖沓和作秀,但它们也善于创造和发明。在某种程度上,北京新建的偶像建筑讲述了一个类似的故事。那些建筑不是本土创造力的产物:它们由外国建筑师设计,其功能往往是展示国家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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