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9日,承孝相藉著作《建筑,思维的符号》中文版出版,在北京举行演讲会。4月26日,承孝相再次来到北京。本报记者在他下榻的建国饭店对他进行了专访。
B=《外滩画报》S=承孝相(Seung H-Sang)
B:你师从韩国现代建筑泰斗金寿根,并追随了他15年。
S:我从首尔大学开始,就比较熟悉金老师了。有一次,我还在读大学四年级,去见金老师。当时他的腿受伤了,被石膏和绷带固定着,翘在桌上。我觉得他那个样子很有感召力,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感召力。朴正熙也有这种霸道气势,我也是不喜欢的。那时我就想,不管将来我混得多么糟糕,都不会到金寿根的空间综合建筑事务所来工作。
快毕业时,有一堂纪念课。之前,我不怎么上课,但那堂课的教授我很喜欢,于是我难得地去上课了。课堂上,教授问每个学生,毕业后去哪儿?出路是什么?唯独没有问我。我想,也许教授已经忘了我了。但是下课时,教授把我叫到跟前,问我愿不愿意去金寿根的空间综合建筑事务所。我大吃一惊,因为当时我准备出国留学。但是我不好反驳教授的话,就答应了。教授当着我的面给金寿根打电话,说,有个学生非常棒,你就用他吧。然后我就一言不发地去了“空间”,跟了金老师15年。世事真是难以预料,正是这个世界把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B:你的第一件作品,是为遇刺身亡的朴正熙设计纪念馆,而朴正熙正是你最憎恶的人。你从这里开始建筑生涯,挺有意思的。
S:朴正熙是一个独裁者。我上学时,经常参加罢工,几乎没有好好学习。毕业后,我在“空间”接触的第一个作品就是朴正熙纪念馆,那是为纪念韩国“解放”30周年而建的,其实是宣扬朴正熙上台之后飞速发展的经济。纪念馆里包括一个传统和历史馆、一个现在和未来馆,我负责的是后者。
那时,政府派了官员来监督工程,我总是骂他们,跟他们非常激烈地争吵,他们威胁要把我抓起来。有一个官员,是从总理秘书室出来的,他在喝酒时劝我,那些官员的爱国方式和我虽然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他说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你不用改变自己的想法,只要做建筑就行了。当时我想起了一位前辈的话,他是我学生时代的一位师兄。师兄的原话我已经记不得了,但师兄劝我好好做建筑。自那以后,我开始把心思放在建筑上了。
朴正熙纪念馆开馆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那是一个临时建筑,过了没多久就拆除了。
B: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建筑是你的解脱之道。是这样吗?
S:当时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做建筑,要么喝酒。我非常讨厌政治,但是政治总跟着我,让我越来越头疼,越来越难受,实在活不下去了。选择建筑,也许是为了逃避政治吧。
B:你的老师金寿根也告诫你不要靠近政治,在那个纷乱的年代,政治避无可避,金老师为什么还要回避?
S:如果在建筑里掺和了政治,建筑会变得不纯粹,可能会隐藏自己的本质,会很夸张。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师才一直回避政治。
B:但事实上,建筑,尤其是大型建筑,很少能摆脱政治因素。
S:其实建筑就是政治,非常高度的政治,也是空间的政治。从古代开始,伟大的政治家、独裁者都会利用、活用建筑师,比如杰斐逊、希特勒,他们身边都有建筑师。重要的是,建筑师用什么理念,做这种带有政治性质的建筑。用善良之心做一个善良建筑,这应该是建筑师的初衷。所以,如果建筑师排斥设计带有政治色彩的建筑,这并不正确。
B:以你现在的心态和经历来看,你会拒绝设计政治建筑吗?
S:不会,我更关心的是怎样用自己的方式转换建筑语汇。比如一个很糟糕的提问,只要回答得好,提问也会变好。
B:如果说1980年,你是出于对朴正熙的继任者全斗焕的失望,而去维也纳求学,那么仅隔两年,韩国还处在全斗焕的统治中,你为什么又回国了?
S:我是在1980年8月离开首尔,去维也纳的。当年5月“光州事件”爆发,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不能在韩国生活,只能逃避,去维也纳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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